春黛皺皺鼻子,嬌笑道:“雨姐姐別罵我呀!我這不是看姑娘寫的字好嗎?”潤雨作勢要打,春黛一溜煙的跑到外間去了。
潤雨今日不知為何,粉嫩的臉上總帶著一些不同以往的嬌羞,總是有些發愣。初晨喝了一盅羊奶,又就著幾樣精緻的小菜,用了一小碗碧玉粳米粥後放下了碗筷。潤雨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的遞給她漱口的茶。春黛捧著一個淡青色的花瓶進來,正好看見了,嚷嚷道:“咦!雨姐姐怎麼也不會見子打子呀!”
潤雨嚇了一跳,忙去收碗筷,春黛遞過一杯茶,笑道:“姑娘還沒漱口呢!姐姐這是怎麼啦?”潤雨吶吶的收了碗。春黛再想說幾句玩笑的話,卻見初晨面無表情的樣子,嚇得吐了吐舌,忙捧著痰盂退下。
初晨看著桌上紫色撒金的帖子,笑道:“我真沒想到那位會從她這裡下手。”春意看著那簪花小楷寫就的“紫苑”二字,皺眉道:“這位可是出了名的刁蠻呢。”又擔憂的道:“近來附近總有來歷不明的人,姑娘還是不要去了。”
初晨笑道:“皇帝要我去,我又怎能不去?何況就是躲過了這次,下次也是躲不過的,不如大家都早些遂意的好。我若是僥倖逃過此難,說不定也會有後福。我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春意稱是,剛要給初晨梳頭,初晨沉吟片刻道:“你再去廚房看看,把潤雨叫來服侍我。”
春意有些驚奇,姑娘不是一直都不喜歡潤雨梳頭的嗎?潤雨梳頭有些毛糙,總是會將姑娘的頭髮揪下些來。姑娘曾經說過,與其讓潤雨梳,不如她自己梳還要舒服些。今兒是怎麼了?但見初晨一臉的平靜和自然,什麼也看不出來。她行了個屈膝禮,還是去喊潤雨了。
潤雨天性沉靜,不喜歡到處跑,除了當差的時候,多數躲在自己房中,但今日春意在她房中居然沒有找到她。春意沿著花徑走出去,居然在薔薇花架下看到了潤雨。潤雨立在薔薇花架下,愣愣的望著地上發呆,就連她走進了都沒有發現。春意笑道:“喲!妹妹這是在做什麼?這麼熱的天,也不怕中暑麼?是不是這裡有金子呀?”說著假意湊過去看。
潤雨唬了一跳,有些驚慌的笑道:“嚇死我了!哪有什麼金子!我不過剛好從這裡過,看見螞蟻搬家,覺得好玩罷了!”春意道:“姑娘起了,讓你去服侍她呢!我要去廚房,你快去罷!”
潤雨像躲什麼似的忙著走了,春意走過去細細看了一會,只見薔薇花架下,除了幾片落花與些塵土外,什麼也看不出來,就連螞蟻和蟲子也沒有一隻。
潤雨走進屋子,只見初晨坐在妝臺前,長長的黑髮又密又順,散發著水般潤澤的光,聽見她進來的聲音,初晨回頭粲然一笑,輕聲道:“你來了?”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美麗動人,一樣的傾倒眾生,但此時看到這個笑,潤雨沒有往常的愉快,只感到迷茫和無盡的憂傷。
“來給我梳頭吧!”初晨柔和的說,看到潤雨有些愣神,便笑道:“我以前一直不喜歡你給我梳頭。但我想著,你和春意快二十歲了,興許很快就要嫁人,以後這種機會再也沒有了。”
潤雨的臉色一下發了白,機械的走到她身後,拿起了碧玉梳,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初晨彷彿沒有發現她的異常,笑吟吟的道:“你和春意是我最愛的,將來你們出嫁的時候,我會盡力滿足你們的願望。和我說說你的想法。”
潤雨嘆了口氣,輕聲道:“奴婢的想法不重要,只要姑娘好過,我們自然就好過了。”
初晨拍拍她的手,道:“我並不曾將你們看做奴才。只把你們當做是我的玩伴和姐妹。一門心思的只想讓你們有個好的歸宿,將來你們的孩子有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必再為奴僕。難道你還不懂我的心麼?春意已是和我說了,她將來要自己選夫婿,你就不想嗎?”
潤雨勉強笑笑:“我只想跟著姑娘,只要姑娘一日不嫌棄我,我便一日不離開姑娘。”
初晨沒有如往常那樣笑著說她傻,反回過頭靜靜的看著她,看得她不自在了,方淡淡的道:“我若是一輩子不嫁呢?”
潤雨一咬牙:“我便陪著姑娘一輩子不嫁!”
初晨嘆氣道:“找個自己心愛的人,共度一生,不是很好嗎?你若是現在和我說了,我必然會想方設法如你所願。韶華易逝,你又何必呢?”
潤雨眼裡含了淚,抬頭道:“姑娘是不相信我嗎?”
初晨定定的看了看她,微微一笑,不知怎的,潤雨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氣。初晨道:“你下去吧,好好想想我的話。若有一日改變主意了,記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