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晚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潤雨等幾個丫頭遠遠的看著她,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忽聽春黛在門外道:“奴婢給太子殿下請安,殿下金安。”一群丫頭忙不迭的跪了一地。初晨起身要跪,太子卻早按住了她的肩頭,柔聲道:“還在生孤的氣麼?”
初晨不動聲色的掙脫太子的手,退開一步道:“殿下說笑,臣女哪裡敢生殿下的氣呢。”
太子聽著這話說得,不是不生氣,而是不敢生氣。心裡也不高興起來,沉聲道:“你不敢?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初晨無奈的笑笑,起身跪下,不發一言。
太子煩躁的撫了撫額頭,伸手將初晨拉了起來,默默的盯著初晨看了半晌。初晨垂著眼睛,玉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手也冰冷得很。太子心裡又不由憐惜起來,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初晨的頭髮,卻見初晨恐慌的退縮了一下,心裡又生氣起來:“你怕孤?”
初晨垂著眼:“殿下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太子背了手,站在窗前,背對著她冷冷的道:“你和三弟是怎麼回事?”
初晨淡然一笑:“能有什麼事?就是殿下看見的那樣。”
太子走到她面前,扼住她精緻的下巴,眼中冷意森然,一字一頓的道:“你是不是想嫁給他?”
初晨搖了搖頭。
太子的眼中有了一絲溫度:“孤想娶你。”
初晨眨了眨眼,道:“我一直記著的。”她是記著的,但也從來沒有說過要嫁給他不是?
太子盯著她看了半晌,方才柔柔的道:“以後離他遠些,再不要讓孤看到你和他在一起。”初晨聽出一絲寒意,眼淚一下掉了出來。
太子皺眉:“怎麼,你不願意?”
初晨搖搖頭,低聲道:“我一直都不喜歡見到他,又怎會不願意?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她指的是皇帝讓彥信到這裡來學琴的事情。
太子伸手給她細細擦去了眼淚:“你暫且忍耐幾日,宮中就會有旨意下來。這段時間,你不妨裝裝病好了。”透過暮光,看見初晨那張絕美的臉和長如蝶翼的睫毛,因為流淚而顯得氤氳的大眼,紅潤的嘴唇,太子的頭嗡的一聲,痴痴的伸手捧住了初晨的臉,低頭向著那誘人的紅唇吻去。
初晨“呀!”的一聲,後退一步,伸手捂住了臉,背對著太子不肯回過身來。太子不耐,握住了她的肩頭,強扳過來,卻見眼淚從初晨的指縫中流了出來,低聲問:“怎麼了?”
初晨只是不答,太子問得急了,方哽咽道:“殿下心中可是極瞧不起我的?”
太子詫異道:“這是怎麼說?”
初晨低聲道:“若非如此,又怎會如此輕薄於我。莫非是我做了什麼事情,讓殿下以為我是那些輕浮女子?”
太子又好氣又好笑,道:“孤原是愛你,又怎會是輕薄你?”
初晨道:“殿下若是愛我,就該敬我,稟明瞭皇上和母親,正正經經的——,這樣,卻是將我置於何地?”說著,臉上飛了一絲紅暈,眼淚又流出來。
太子聽了笑笑,也不再強求:“晨兒說得極是。你看,這是什麼?”說著自懷裡拿出一個錦盒來。
錦盒中靜靜躺著一條墨綠色的腰帶,在暮光中閃著神秘的光芒,“翠羽帶?”初晨細細摩挲著這條美麗的腰帶。
太子點點頭,道:“對,就是左清帶的那種。不過你的這個比她的更好,原本是母后的。孤見你喜歡,就跟母后討了來。喜不喜歡?”
太子對她還是上了心的,那日在宴會上,她不過因為無聊,無話找話地誇了左清的腰帶幾句,其時太子正和曾蘿一起說笑,誰知他竟然默默的看在了眼裡,記在了心中。初晨心裡有些感動,笑著將腰帶在身上比劃了幾下,仰頭笑盈盈的:“真好看,謝謝殿下。”
太子見她臉上還閃著淚光,嘴角卻含著笑,寵溺的點了一下她的鼻頭,“你呀!還是個小丫頭呢。”
太子走後,春意道:“姑娘扇子上的那個紫色流蘇不見了,上面還繫著一顆西瓜碧璽雕成的玫瑰吊墜呢,那成色的碧璽可不好找。姑娘弄到哪裡去了?”
初晨想了想:“好像是被我扔在院子裡了。”少頃,春意回來奇怪的道:“找不到了,我問了好些人都不知道,咱們家的丫頭都知道那是小姐的東西,應該沒人敢拿呀?”
初晨道:“也許是哪個小丫頭不懂,看著好看收起來也不一定,不要找了。”
晚間吃完飯,綠綺夫人揮退了丫頭們,似笑非笑的望著初晨。初晨抬起眼:“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