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不也是心疼媳婦了?於是一臉羞赦道:“都怪我,沒理解郭家姐姐這一片苦心。其實我一直憋著這口氣,也是心疼姝玉那孩子……”
旋即眼淚就流了下來:“我那會兒整夜整夜的做夢啊,夢著姝玉挺著個大肚子,又是爬山又是趟河的,我拼命地喊她,她也不應聲。好不容易回頭看我一眼吧,乍翅起來的兩隻手全是血……”
“如今再細細一想,還哪兒來那麼些七個不高興八個不願意的,姝玉這孃兒倆好好的活到現在,就是我們覃家燒了高香了”
金熙打了個冷戰。這覃大太太不是太慈祥了就是太有心計了,這話兒說的,多能邀買人心啊瞧著吧,郭姝玉她娘轉頭就得陪著一起哭起來,然後不再要求這要求那了。
而事實不單是郭太太,就連老太太都跟著抹了兩把辛酸淚。可不是麼,當年要了裡子又要面子,其實哪有什麼比孩子們好好活著更重要。
郭太太其實就是個嘴硬心軟的。當初給了閨女幾句難聽的,罵跑了再也找不到蹤影,她自己心裡也在滴血。覃家大太太說的夜夜做夢是真是假她不知道,她自己卻真是十年沒睡過一個正經的囫圇覺。
覃大太太的夢境、並沒說完整也並不全是真實的,實際上,她當年每天都是在覃慕周的瘋狂呼喊中驚醒。覃慕周在她的夢裡哭喊著姝玉,哭喊著我的兒子……兩手是血的哪裡是郭姝玉,分明就是覃慕周。
見眾人抹夠了眼淚,金熙離了她的小凳兒,分別給祖母和兩位太太擰了溼毛巾來擦臉——丫頭們早被打發的一個不剩,也只好她來做了。
兩位太太強努出笑臉謝過六姑娘,金熙直說太太們客氣。接過老太太擦完臉的毛巾,又順手幫老太太理了理鬢髮,動作再自然不過。覃大太太心頭一動,孩子還真是個好孩子呢,可惜自家那小四兒,配得上她麼?
老太太卻不這麼想,只瞅著覃大太太看六丫頭那目光,呵呵,貌似有門兒於是心裡美得不善。
忽的又想起今兒可不是叫覃大太太相看自家姑娘的,還有正事兒呢,不如一鼓作氣了,便笑吟吟對兩位太太道:“你們也都知道,姝玉姑娘帶著孩子住在我們六丫頭花圃邊上,不如咱們去瞧瞧她們孃兒倆去?”
嘿,老太太,您這是添的什麼亂?我還想問過郭嫂到底怎麼想的呢,您這好傢伙,帶著她孃家媽和孩子他祖母就這麼去了,郭姝玉還敢有自己的主意麼?金熙心裡這叫一個叨咕,卻也沒法子攔著,人家那兩位太太已經忙不迭應聲了。
“坐我的車,坐我的車。”出了大門,覃大太太就緊著張羅。
郭太太微笑,這還不賴,有點兒要當婆婆的樣兒,卻還是擺手:“一個車有些擠了,對不住金家伯母。不如叫六姑娘和那小丫頭陪著金家伯母坐我的車,我上你的車和你擠一擠。”
覃大太太聽了這話,知道自己有些高興暈頭了,誰叫她馬上就要見到自己的親孫了呢。忙不好意思的點頭:“瞧我挺大歲數一個人了,考慮事兒真不周到,還是郭姐姐說得是。”
於是金熙與映雪一頭一個扶著老太太上了郭太太的汽車。是的,金熙沒喊秋桂跟著伺候老太太,倒喊了映雪。就是在金子琳拿著刀攔著佟家舅爺們那一次,機靈的接過她手裡東西那個小丫頭。
在老太太堂屋準備出發時,她才出聲喊映雪來,老太太就笑了。金熙心裡明白自己的小九九瞞不過老太太去,這又如何,她又沒和老太太背道而馳,她才不怕。
秋桂用不了多久就該滾蛋了吧。映雪這小丫頭多機靈,趁著現在趕緊叫她多伺候老太太幾次,也好熟悉熟悉,省得老太太在秋桂走了之後想吃後悔藥兒。
金熙指路,郭太太這車打頭兒,一刻鐘多些,車已經停在花圃外面的田埂上。金熙下車開啟車門,不等扶老太太出來,郭太太與覃大太太已經生龍活虎的跳下車,看得她一陣眼暈……
閃電和疾風自然又是一通狂吠,隨即就有三道影子打花圃裡頭躥出來。不用說,兩狗一人,那人當然就是小秋子。
“姐姐你可來啦,我娘剛才還唸叨你呢”小秋子親熱的撲過來,旋即又瞧見姐姐帶來了一個老太太和另兩個不算太老的太太,立刻站在那裡不動了。最近這是怎麼了,客人不斷……
郭太太立刻緊張的抓住覃大太太的手,聲音也分外顫抖:“你瞧你瞧,這不是一個模子摳出來的似的?”
覃大太太並沒計較郭太太的失禮——一般“一個模子摳出來的”這話都是用來說親兄弟,哪裡能形容父子。也顫抖著聲音道:“可不是瞧那小酒窩兒,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