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激靈。下意識抬頭看,就瞧見馬路對面一人影飛速朝自己奔過來,也不管車流人流斑馬線的,就是一個衝。
趙清譽拍拍自己臉,想提起點精神,剛要綻放微笑,對方已經電光火石的到了自己面前,伸胳膊一勾,趙清譽連腦袋帶脖子都讓人勒了過去,下一秒整個人都被拖著往校園裡走。
“哎……同學……”趙清譽嚇了一跳,腳底下一陣陣踉蹌,好容易才調整好步伐,但脖子上的禁錮卻怎麼都弄不下去。
“同你媽個頭,”男生惡狠狠的罵,“上回你怎麼說的?嗯?見我一次打一次是吧,你他媽有種別跑外地去啊。”
趙清譽被勒得臉都憋紅了,想說話半天發不出聲音,只能在心裡叫苦。見一次打一次?他要能說這話天都可以下紅雨了。
沒半分鐘,趙清譽就讓這不明身份的可疑男子帶進了校園某處一陰暗角落,周圍除了不知名的高大草木外再無其他,石板鋪成的林蔭小路幾乎被雜草蓋得看不見原本樣子。
月黑,風高,殺人夜。
趙清譽坐在泥土上看那人絲毫沒環保公德心的折斷一截樹枝。
“就這了,咱原地畫個圈兒,看看他媽的誰先……”男生一邊彎腰作圖一邊哼哼,結果沒一會兒樹枝就撞到了趙清譽的屁股,男生順著樹枝擱淺的地方往上看,咫尺間,四目相對,“呃,你坐地上幹啥?”
趙清譽理所當然:“你推的啊。”
男生先是一愣,繼而黑線:“我推你他媽就倒啊。”
趙清譽很奇怪:“你推我了而我沒有站穩,倒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嗎?”
月黑,風高,殺人夜。
男生莫名的打了個冷戰。
“我說你沒事兒吧。”男生索性蹲下來,歪頭觀察“李闖”,半天也沒看出什麼破綻,眼瞅著對方要起身,男生當即伸手又是一推。
趙清譽沒防備,直挺挺的就跌坐回了地上。
男生的表情詭異而糾結起來,煩躁的抓抓頭後,那語氣都成了無比溫柔的半商量無奈式:“我說,咱能按套路出牌不?”
趙清譽是真累了,他不知道眼前這男同學是誰,顯然這人跟李闖關係“非同一般”,但他真沒這個心繼續探尋或者思考下去了,他現在只是想找個地方棲身,然後一覺醒來他又重新成了趙清譽,李闖繼續做他的李闖。
“喂,別裝啞巴。”男生不樂意的又杵了他兩下。
“那我起來,你先畫圈。”趙清譽索性從地上爬起來站直,退到一旁,特配合。他的想法很單純,把事情趕緊解決,然後找到宿舍,睡覺。
哪知道男生也跟著站了起來,抱著胳膊跟他對視,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不下五分鐘,末了咬牙切齒:“你這是新發明的精神折磨法嗎,還是去北京兩天連舌頭都不會捲了。你要說你怕我了,那倒也行,可你他媽……”
“我怕你了。”
男生瞪大眼睛。
“這就可以了麼?”趙清譽問得很認真。
男生嘴角抽搐額頭滿是黑線:“你再說一遍?”
趙清譽同學很淡定,完全不需要任何思想鬥爭:“我怕你了。”
月光灑在男生臉上,把黑線暈染成銀絲,不一會兒飄過來一片雲彩,把月亮也遮住了,周遭一切都隱匿到了黑暗裡。
然後趙清譽就捱了一拳,從力度和角度分析該是左手勾拳,正中胃下。
趙清譽疼的蹲了下去,卻馬上又被人提起來下巴緊接著捱了第二下。
趙清譽這輩子還沒碰見這麼不講理的人,就連韓慕坤總也能分出一隻耳朵聽人說說話,這倒好,直接動手?而且,真的很疼好不好!
雲散,月出。
趙清譽眼看著一拳頭又向自己面門砸來,下意識把頭往左一偏,李闖的身體貌似還殘留著一些條件反射,所以動作起來格外靈活。
男生一拳揮空人稍稍向前傾,趙清譽趁機電光火石般卸下揹包拎手裡就是一記掄包砸,正中對方的大腦袋,一袋子換洗衣物書籍筆記外加一雙皮鞋的力度也不是蓋的,直接讓對方底盤虛晃眼冒金光。
趙清譽砸完轉身就要跑,哪想沒跑出幾步就又讓人勒了回去:“媽的,佔了便宜就想跑?”
趙清譽一邊掙扎一邊叫:“有話不能好好說?為什麼非要動手呢?”
“他媽能說句人話不!”
趙清譽憋一肚子氣,豁出去了:“那你他媽的先給我鬆開!”
“嗯,這多舒坦。”男生好像樂了下,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