詫異的是她的姓是在父母離婚之後自己主動要求要改的。小姑娘唸的衛校,學護士,中專畢業就進了一家牙科醫院做白衣天使,然後又一不留神,越級成了老闆娘。趙清譽覺著李闖的妹夫很有眼光,如果他不是GAY,那麼也會喜歡這樣溫柔的女孩子。
這麼一想,趙清譽就覺得有必要在下次聯絡時對某人做下批評教育,而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然後遭到了某人的強烈鄙視。
“你一死同性戀不會想打我妹妹主意吧!”李闖就像只看見了鷹的老母雞,兇狠的張開了他那撲啦撲啦直掉毛兒的翅膀。
趙清譽撲哧笑了,一來是李闖這“我妹妹”三個字實在喊得順溜,二來則是敏銳地察覺到了“死同性戀”背後的引申含義,所以笑過之後,他便趕緊對闖哥致以慰問:“又怎麼了?”
“能怎麼,還不就是……”李闖欲言又止,墨跡半天,放棄似的嘆口氣,“唉,算了,不提也罷,不提也罷啊——”
趙清譽莞爾,猜測著問:“他又騷擾你了?”
李闖苦大仇深的:“哥不怕騷擾,哥怕性騷擾。”
趙清譽扯扯嘴角,想笑,又沒笑出來,他忽然有種特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李闖在說的事情都與自己無關,可事實是,這根本就是他的事情。但話又說回來,他最近確實很少去想韓慕坤了,以前大半個月都見不到人的時候他甚至會想到睡不著,而現在,基本就是和艾鋼發幾個來回簡訊就抱著枕頭入了夢鄉。
這,意味著什麼?
“大哥,你這說說話就走神兒的毛病啥時候能改啊。”李闖半天沒再聽到動靜,就知道趙同學又神遊太虛去了。
“思考使人類進步。”趙清譽的解釋很專業。
“那人類一思考上帝還發笑呢。”李闖的反駁很給力。
趙清譽詞窮了。
本以為李闖會得瑟半天,卻不想那邊緊接著問了個與之前說的完全不相干的問題。
李闖問:“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姓韓的?”
趙清譽愣住,還真就半天沒答上來。
李闖好像害怕表達不準確似的,停頓一會兒,又加重語氣問了第二遍:“真的,真的,很喜歡嗎?”
趙清譽微微皺眉,忽然就不知所措起來。
如果李闖只是問他喜歡嗎,那答案是肯定的。但是現在這人問他,真的,真的,很,喜歡嗎?他確定不了答案,所以他心慌。
“喂,要不要這麼糾結啊。”李闖沒好氣的笑,“又不是讓你籤生死狀。”
趙清譽輕輕吐出一口氣,底氣足了點兒:“那你就別用那種容易讓人誤解是要籤生死狀的無比慎重的語氣!”
“呃,其實也挺重要的……”
趙清譽想翻白眼了:“你到底想說什麼呀?”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趙清譽以為對方忘記他還在等待了,才總算聽見李闖的聲音,可惜不是回答,而是另外一個問句:“如果你跟韓慕坤變成了普通朋友,你會怎麼樣?”
這一次趙清譽不需要想得那麼糾結了,答案顯而易見。所以他坦然地告訴李闖:“不會怎麼樣……你要真想分,就分吧。”
李闖覺得趙清譽像知心大哥。
“其實也不一定會分……咳,我就是怕我哪天忽然犯病然後釀成啥不可挽回的損失,你也知道,我一貫不靠譜的,所以……”李闖咕噥到最後,不好意思了。
趙清譽沒說話,而是把手貼上自己胸口。
他幻想著他和韓慕坤分手的場景,然後認真感受著那裡的跳動。
一下,一下,鏗鏘有力。
略有苦,不見疼。
“李闖。”趙清譽忽然輕聲叫了下。
“嗯?”李闖的聲音略顯緊張。
趙清譽淺淺地揚起了嘴角:“關於你剛剛的問題,我有答案了……”
那天晚上李闖一夜無夢,酣睡到天亮,而趙清譽則夢見716在他的英明帶領下勇奪校五星級宿舍桂冠。
自從天冷了之後趙清譽就一直在等著下雪,可惜天不遂人願,這個冬天來得特別乾燥,持續了很久的天朗氣清沒半點飄雪的意思。
趙清譽心裡惦記,總想總想的嘴上便不自覺唸叨了。食堂吃飯的時候忽然想起,他會和艾鋼抱怨你們這兒怎麼還不下雪啊;上自習的時候想起他會用眼神把艾鋼的注意力勾過來,然後再哀怨的看看外面,那委屈的表情就好像遲遲等不來玩具的孩子;晚上即將入眠的時候想起,他會給艾鋼發條簡訊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