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這兩個才第一次見面的男人,當著正主的面,一點也沒有要徵求正主的意思,直接就替她做了主。
“方懷民……”
蔣芸不好說她爸,只她改喊方懷民的名字,示意他可以不用再說了。
沒想到一開口,就被蔣父給訓斥了。
“叫什麼,還想賴在人家家裡嗎,今天就搬回家住,這麼大個人了,還在外面胡鬧,難為小方肯要你,你也要乖一點。”
蔣父雖是板著臉,生硬地訓斥,可這每一句,都無不透露著關心與示弱。
蔣芸的心裡一片疼痛,像是無數只鋼針在扎一樣。
她那像座大山一樣,無所不能,從來不向別人示弱的父親,現如今為了她……
蔣芸都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兩耳光,最好是抽死自己,或許那樣,她還能好受點。
蔣小四啊蔣小四,你何德何能!
“爸……”
蔣芸再也忍不住,從蔣母身邊挪開,挪到蔣父跟前,一把將人抱住。
不管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蔣芸,不管蔣芸到底是不是因為她死的,也不管她爸今後還會不會指著她的鼻子叫她滾了。
既使叫她滾,她也不會滾了,打死也不會滾!
蔣芸摟住蔣父就不撒手,一旁的蔣母看得直抹眼淚。
這些年,她眼睛都哭的快瞎了,這兩父女,脾氣一樣的臭,沒一個肯先低頭,肯認錯。
一個不開口叫人回來,一個就死也不回來。
這到底是造什麼罪,非得這麼折騰,可憐她一又眼睛,都快哭瞎了。
蔣母本來很少出席這樣的一些活動,年輕的時候,跟著蔣父應酬得多了,後來見著酒就頭疼,年長了,也就漸漸的不動了,身子骨懶。再加上蔣芸這麼一離家,蔣母的精神更是深受打擊,其本上都不怎麼出門,說話都少了,偶爾賀三跟蔣語過去陪她聊兩句,但總也說不了幾句。
賀三到沒什麼,因為他話本身就少,但蔣語這個話嘮每次去看完蔣母之後都要打電話把蔣芸狠狠地罵一通,再問題一下王世唯的祖宗十八輩才憤憤地掛了電話。
蔣芸每次任由著蔣語罵,蔣語罵的越狠,她就越痛快,越覺得這樣心裡才好受一點。
否則的話,那無法宣洩的壓抑,對她來說,也太過痛苦。
蔣父的嘴動了動,方懷民以為他要說什麼,但等半天也沒等到蔣父說什麼,只是本來虛扶著沙發椅的手,抬起,最後環住蔣芸的背,略顯笨拙地拍了拍。
蔣父走的不是溫情路線,他很少幹這樣的事,其本上是不幹。
但今天為了蔣芸他卻做了這樣,對他來說太過陌生的事。
蔣父這一拍,蔣芸哭的更狠了。
像是要把這麼多年的苦楚與悔恨都哭出來。
“爸,您別生我氣了,我知道錯了,您叫我滾我也不滾了,真的,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
蔣父被她哭的一陣心疼。
手上再次笨拙地拍了拍,“不哭不哭,爸爸也知道錯了,爸爸再也不叫你滾了……”
套房裡四個人,三個人都哭成了淚人,唯一一個沒哭的是方懷民,不但沒哭,反而笑了。
看來今天這趟,還是來對了,也不枉他對蔣芸威逼利誘,都美男計都使出來了,才把蔣芸給拉了出來。
方懷民是一慣的自信,他向來要做什麼都能做好。
今天也不一例外。
蔣芸哭了好一會後,蔣父才拍著她的肩道。
“好了好了,不哭了,小方在看你笑話呢。”
蔣芸吸吸鼻子擦擦眼睛,一回頭,果然看見方懷民正一臉笑意地看著他,不禁腦怒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方懷民立即覺得自己是被白眼狼咬了一口,白眼狼啊白眼狼!
看他又是搭錢又是搭力的,最後居然還被瞪了一眼,早知道那個花籃就不買了。
花了他不少錢呢。
反正來恭喜賀三的人那麼多,也不少他們一個小花籃。
唉,失策。
蔣芸跟蔣父,也沒在套房裡一直待著,他們可沒忘今天是賀三的喜日子。
維屏上市典禮的日子,怎麼著也得賣她三哥一個面子,總不能躲著不見人吧。
蔣芸跟蔣母在浴室裡把哭殘的妝洗掉,又重新補了妝,這才出來。
下樓的時候,蔣芸挽著蔣母的手臂走在前面,蔣父與方懷民走在後面,偶爾低聲輕談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