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樣躺在床上側對著沈谷凌,白夜心底再一次嘆起了可惜,這好模樣好本事的美男子卻沒辦法享受世間美好的愛情,真是不公平呢。
然,想到這裡,她又記起了那味叫做“孤夢無歡”的毒藥,她一直覺得這藥藏有古怪。
“美人叔叔,那味藥,是不是你為自己準備的?”
“什麼藥?”
“孤夢無歡。”
“何以見得?”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中總有一種感覺,我覺得那味藥像極了你,而你不知道哪一天就會利用那味藥不聲不響地離開我,離開這個塵世。”
“離開嗎?”聽到此話,沈谷凌施針的手略微頓了一頓,他心中的感覺不是吃驚而是開心,因為終於有一個人可以不用自己先表明就能猜透他的心思了,眼前的這個小鬼也不虧自己多年來的厚待,不過他並不打算把這份開心與人分享,任何人也不。
見沈谷凌的表情出現瞬間的凝重,白夜一下子就沒了扎針的心情,她蹭地起身抓住沈谷凌的手很認真的懇求道:“美人叔叔,你要答應我,一定不可以一聲不響地就離開我,好不好?”若這世上有誰的離開會讓她最不捨,那當數沈谷凌。
“比起擔心我你難道不應該更擔心那小子嗎?”沈谷凌才不管白夜有多激動呢,他照常一把把她按下繼續扎著針。
“我才不擔心他呢。”白夜躺著努努嘴道,“凡是葉影幽認定了的東西他就會拼了命的追逐下去,心中認定了的人也自然是如此。但是美人叔叔,有時候我離你很近卻又總感覺不到你的心,或者說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天開始直到現在,你似乎都沒有對誰真正敞開過心扉,對於你的一切完全是憑自己的想象去猜測的,所以我會更加擔心你。”
“就算他認定了你,你也認定了他,你那狐狸王爺爹能認定他嗎?”
白夜側過頭不滿地盯著沈谷凌,道:“你這是在故意扯開話題嗎?”
沈谷凌嘴角卷卷,只顧低頭扎針,對白夜的問話不承認也不否認更不看她的表情。
“那,美人叔叔你又有什麼好方法要教給我呢?”看沈谷凌這副模樣,白夜就知道關於他的問題是追問不下去了,所以她索性把話題轉到自己這頭來,反正她也正在愁這個事情呢,“憑你對我美人爹爹的瞭解,你覺得要耍什麼樣的手段才能輕鬆過關呢?”
“糾正一點,我和你那狐狸王爺爹一點也不熟,所以根本談不上了解。”
白夜眯起眼癟癟嘴,“是嗎?”
“還有,你在你爹面前要耍什麼手段,你早就想好了,何必還來問我呢?”
“嘿嘿。”白夜一隻手枕到頸後,吸吸鼻子狡黠一笑道:“美人叔叔你真瞭解我呀。”
那一雙剪水的眸子像極了某隻狐狸,只要那雙眼睛眨起來裡面有多少陰謀詭計他沈谷凌只消看一眼便心中有數,這就是所謂的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倒是很好奇這兩父女到底是誰的手段更加高明呢。
就這樣,白夜一邊呆在窯洞享受沈谷凌的針灸治療,一邊等待著去苗疆取天香引的葉影幽。也果真像她所說的那樣,她的影幽只用了兩天時間毫髮無傷的就從那蠻夷之地取了奇花回來,於是她樂顛顛地以為沈谷凌會對葉影幽有所誇獎或者認同。
可哪裡知道,沈谷凌只是很冷淡地取花解毒,對葉影幽的所作所為隻字未提,並且,在解完毒的次日就把二人給轟出了窯洞,關上門之後再來了一句不知對誰的叮囑,沈谷凌曰:“寒毒雖除,但經絡未通,仍需日久按摩針灸方可復原。”
聽完,葉影幽倒是很恭敬地對著緊閉的門扉作揖道謝;但被無緣無故掃地出門的白夜可就沒那麼容易寬心了,她就搞不懂了,前兩日還相處甚歡怎麼一轉眼就變臉了呢?
見白夜嘴嘟得老高,葉影幽上前摟住她的肩頭,望著質樸的窯洞木門若有所思道:“白夜,我想這大概是前輩為了能讓我切身體會一些東西而特意安排的預演。”
“預演?”她還有很多話沒有跟沈谷凌說呢,至少道別什麼的就沒有,所以白夜哼哼鼻子道:“哼,美人叔叔上輩子一定是女子。”只有女子翻臉如翻書。
葉影幽頗為認同地幽幽一笑,“我們走吧。”
白夜很不捨地再望了幾次依舊緊閉的門扉,直到確定門不會開啟、沈谷凌不會出來送別他們的時候,她才依著葉影幽緩緩走山下。
下山之後,他們遇見了早就等在山下的唐凌,並從她手中得到了一匹快馬,慷慨相送快馬的唐凌的態度倒是跟沈谷凌很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