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麼辦?”何律師看過便箋,不由恨恨地道,“居然這個時候才變卦!明天可就要開庭了!”
“那個辭職的保安如何?還是沒有訊息?”梅飛飛沉吟著問。
何律師正要答話,突然手機響起來,他匆匆說了聲抱歉,走到一旁去接。梅飛飛只聽他小聲說了兩句,隨即驚呼了一聲,很快結束通話了電話,臉色極其難看地回來。
“什麼事?”梅飛飛心中湧上不好的預感。
“那個保安……找到了……”何律師艱難地說道,忽然伸手抹了抹額上滲出的冷汗。
“在哪?”
“在……在醫院……重症監護室……”
“怎麼回事?”梅飛飛驚問。
“幾天前出了車禍,至今,昏迷不醒。”何律師的聲音有點抖,臉色也有些發白,說著偷偷睨了她一眼。
梅飛飛的臉上血色頓失。剛才看到王槐便箋時就已經猜到一切,如今這個訊息更是確鑿了她的猜想。這種手段,除了那個人,誰還能使得出來!她只是沒有料到,他居然連殺人放火的事也做得出來!是了,他既然能讓王槐知法犯法,法律在他眼中還算得上什麼東西!
她深深吸了口氣,緊緊閉上眼,徐徐睜開時,目光裡有了一種毅然決然的堅定。
“何律師,”她淡淡地吩咐,嚴肅地盯了他一眼,“今天的事情,一個字也不要說出去。明天應該要做的,今天要照常全部準備妥當,知道了嗎?”
她的鎮定感染了何律師,他當即點頭應道:“是!不過……”猶豫了一下,事到如今,明天該要怎麼上庭?
“你放心,我心裡有數。”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梅飛飛又淡然地說了一句。
“是!”他不敢再有所置疑,立刻去著手準備。
梅飛飛等他遠去,從包裡掏出手機,按了幾下之後,翻出一個號碼。這是一個她永遠不想再撥打的號碼,一個她永遠不想再記起的號碼,但是咬了咬唇,她仍然按下了通話鍵。
“是我。”她冷冷地道。
“當然,我一直在等你。”手機裡傳來安迪笑意盈然的話語,一如多年前初見的那一天。
“我答應你!但是,我還有兩個條件。”
安迪輕笑出聲:“你大概忘了,現在你好像沒有什麼資本和我談條件。”
“是嗎?”梅飛飛冷笑,“就憑你帶走了王槐的家人?就憑你讓那個保安進了醫院?安迪,你要搞清楚!我肯答應你的條件,只是想盡快結束這件事,不想再多生枝節,並不是真的怕了你!你要是真的願意打官司,我梅飛飛絕對奉陪到底!”
“好!”安迪讚了一聲,“飛飛,你可知道,你越是這樣,我就越是愛你。那麼你說,還有什麼條件?”
“第一,我們的交易要在傅遠無罪釋放之後才能生效。”
“那是當然,”安迪悠悠地道,“倘若他還在牢裡,你也沒有心情好好陪我,不是嗎?還有呢?”
“第二,以後別再找他麻煩。”
“這個……”安迪似乎猶豫了一下,“飛飛,聽起來,你還是很在乎他的嘛!”
“錯!”梅飛飛斷然說道,“正因他只是無關緊要的人,我才會這樣要求。你的性子我會不知道嗎?如果真是我在乎的人,即使我求你放過,你也不會罷手的!”
安迪哈哈大笑:“飛飛,你這麼瞭解我,真是讓我開心得很啊!好!我就答應你!”
“雖然你不是什麼君子,但我也要提醒你一句,”梅飛飛咬牙道,“希望你記得今天的承諾。否則我一定傾盡所有,與你鬥到底!”
“我會!”安迪收斂了放肆的笑聲,頃刻間認真無比,“所有對你說過的話,做過的承諾,我一定會兌現!除了,--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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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審開庭。
辯護律師席上,坐的是何律師,梅飛飛坐在副手的位置。傅遠看到時,先是一愣,繼而一陣苦笑。原來,她竟連為他辯護也不屑了嗎?
其他人也沒有料到,艾潔更是又驚又怒。她之前雖然不知梅飛飛的身份,但如今也知道了“飛歌”的名頭有多響。但此時見到梅飛飛居然不上庭,幾乎當場就想發作。
剛站起,手上被人緊緊按住,回頭一看,卻是林文鶴。
“耐心一點,飛飛做事向來有她的道理。”他淡淡地道,語氣裡卻有著不容置疑。
“有什麼道理?我看她是怕贏不了,壞了她的名聲,所以故意讓別人上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