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寒冷中,他硬是出了一頭汗。
抓過手機,時間是晚上十點,到銀樽去也還能見到她。
他換好了衣服站在地上,挪開腳看著米色的長絨毯,昨天跟她在這裡歡愛的情形又歷歷在目。
他咬牙,把手機扔回大床,自己也坐下來,手撫了撫臉。
算了,他就是心太軟,對榮靖琪太好了,她才會有恃無恐,受點教訓也好。
至少,過了這三天再說。
夜晚的銀樽皇廷,的確是最嫵媚燦爛的,白日裡那些平靜和沉寂的面紗,全在入夜時分揭開,裡外皆是不一樣的風情。
靖琪手裡握著一個麵包,酥軟的外皮由於擱置的時間過久而變得有些硬邦邦的,香味也早已不復存在。
她咬了一口,就著手邊的礦泉水吞下去,味同嚼蠟一般,分不出滋味的好壞。
這是銀樽的廚房自己烘烤的點心,隔夜了不能再給客人吃,就成了她的晚飯。
她很清楚,如果她不吃,沒人會逼她,可是接下來漫長的十幾個小時,可能再不會有一點食物能夠入口。飢餓到暈厥的經歷她不想再來一次。
“怎麼還沒有換衣服?妝也沒有化,是等著我來幫你嗎?”陳曼潔突然推門進來,這房裡還有另外三個女孩,全都如驚弓之鳥,臉色蒼白地趕緊把手裡的食物胡亂塞進嘴裡,生怕陳曼潔會進來為難她們。
靖琪苦笑,其實陳曼潔針對的目標只有她一個而已。那幾個女孩都是新簽了合約進來的,沒有見過客人更沒有出過場,全都歸陳曼潔管,平時很怕她。白天學習儀態、化妝,還有那些讓人面紅耳赤的伺候人的技巧,全都是陳曼潔一個個教,靖琪來了之後,沒少被她挑刺兒和言語羞辱,好在她夠聰明,本來又過慣千金小姐的日子,只要她願意豁出去,這些東西難不倒她。
晚上陳曼潔很忙,但也不讓這些女孩兒空耗著,帶著她們到熟客那裡去敬酒。
熟客都很給她面子,曉得規矩和分寸,不會亂來,也不會拉著這些還不到火候的女孩提些過分的要求,頂多就是看誰漂亮順眼的,多喝兩杯過過癮。
曼潔巧舌如簧,適時就會幫她們擋掉大部分,讓她們不至於喝醉失態。可她對靖琪就沒有這份袒護了,加上靖琪本來就長得漂亮,即使妝容不夠豔,衣服也不適合她,但是往那裡一站,容貌氣質就像皎潔的月光,把周圍的星子襯的黯淡無光。
客人自然都不肯放過她,逼著她喝酒,甚至有眼熱的,已經偷偷向曼潔打聽她的行情,曼潔只是冷笑,也幫著半哄半嚇地逼靖琪喝酒。
結果靖琪吐了兩次,醉的不省人事,早上醒來的時候身上只穿著浴袍,她大驚失色,以為自己被人趁醉侵犯了,宋影走進來給她吃醒酒的藥,她才知道這裡是宋影專用的休息室,昨晚她坐在角落裡醉成一團是宋影帶她來這裡的。
宋影跟曼潔不一樣,可是她知道她也不能違抗蒼溟的命令。
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而已。
“等一下,都先別忙著換衣服!”曼潔突然開口,剛才有個侍應生過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什麼,她目光一掃,緩緩道:“今晚的客人要求很高,我得檢查一遍你們的身體是不是都合格!”
靖琪驀的一驚,她以為今晚也跟昨天一樣只是喝酒,沒曾想竟然是真的推她們出去見客!
不,她不要這個樣子!他們沒有資格這樣對她!
另外三個女孩本來還躲在屏風後面和角落的帷幔旁邊換衣服,曼潔一聲令下,只能褪掉身上的衣裙走過來,即使有中央空調,光潔的身子也還是在這深秋時分冷得瑟瑟發抖。
曼潔像審視物件一樣審視她們身上是不是有疤痕,甚至請來了護士幫著檢查她們是不是雛女。
有的女孩羞愧地閉上眼,滿臉漲紅。
她們都還保有最純粹的羞恥心,可是現在卻被當成一件商品來對待,靖琪又羞又怒,不肯脫掉身上的衣服。
“你還在磨蹭什麼?”曼潔不耐地盯著她。
“我不要檢查什麼身體!我沒有賣給你們,我的身體是我自己的!”
曼潔冷哼一聲,“到了這裡,就都一樣,你以為你比她們高貴多少!不脫我就拿剪刀來剪,你明天就別想有衣服穿!”
靖琪很想哭,可是她不允許自己在這個女人面前那麼軟弱。她已經不是完璧之身,身上也有鞭傷和淤痕,但那不是她的錯,她不應該為此感到羞恥。
果然,褪掉衣服後,她玲瓏有致的身段和如上好白瓷一樣光潔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