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現在這個情形,薛景恆患的不是感冒咳嗽的小毛病,肺部感染還不一定是普通肺炎,即使在成人身上,病情變化也非常快。
沒有X光片,沒有更多先進的裝置和治療手段,萬一延誤了病情,他會死的!
靖琪果然也緊張起來,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壓低聲音道:“他怎麼了?病的很嚴重嗎?能不能去醫院的?”
湘湘搖了搖頭,“醫院是公共場所,就算是最熟悉的私家醫院病房,也難免不外洩訊息,四哥被軟禁的事很多股東都不知道,包括丁默城那邊都只是半信半疑不敢確定,萬一曝露了可能會有很多麻煩!”
“那怎麼辦,難道只有你……照顧他?”
湘湘預設了。
這個混蛋男人,發燒直說胡話,攥著她的手喊其他女人的名字,有一個她沒聽清,另一個卻很清楚,是靖琪。
現在能救他的也就只有靖琪。
他心裡最深的執念仍是妹妹和家人,仇恨也還沒有放下,總之心裡就是沒有她的位置。
說不難過是假的,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讓他有病就醫,然後想法離開蒼溟他們的控制。
“他現在怎麼樣呢?我現在陪你一起過去看看他!”靖琪拉起湘湘就走。
秋嬸在客廳裡,衝她們點了點頭,嘆氣,無奈。
“榮小姐,大哥交代過不讓你到後院去,請您回去吧!”
雕花鐵門外,果然又有彪形大漢攔住靖琪的腳步,她昂起下巴,攥緊湘湘道:“我是跟湘湘一起去,有什麼問題,我自己會承擔!”
“榮小姐,你不要為難我們!”
“我沒有為難的意思!你說是蒼溟交代你們守在這裡的,那現在你們就打電話通知他,說我進了小樓,薛景恆病的快死了,我一定要去見見他。如果蒼溟不滿意的話可以隨時過來!”
湘湘感激地握了握靖琪的手,又瞥向旁邊的大漢,雖然她身體不舒服,但眼神冷冷的,還帶著幾分凌厲,讓人發怵。
況且她的身份擺在那裡,進出小樓也是自由的,跟靖琪在一起硬是要闖進去,誰也攔不住。
對方無力堅持,只好放他們進去,轉頭再向蒼溟他們請示。
靖琪和湘湘抓緊時間進了薛景恆所住的房間,他依舊躺在床上,手邊的吊瓶還剩三分之一的藥水,一點一滴順著軟管注入他的身體,彷彿那就是維繫他生命的唯一源泉了。
“怎麼會病的這麼重?”
靖琪喃喃地走近床邊,薛景恆灰白的臉色和急促凌亂的呼吸不是裝出來的,他的病的確來的又重又急。
這還是她第一次真正踏入這小樓裡他所住的地方,發現跟樓上有露臺的那件屋子一樣,陳設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了,除了一個床,一套桌椅之外,連個櫃子都沒有。他的衣服、書本都堆在地上,凌亂地扔了一屋子。
考慮到他沒有自由,走不出這個院子,這樣的生活就跟坐牢沒什麼兩樣。
湘湘把薛景恆的吊瓶滴液速度調得稍慢一些,打了熱水來,用毛巾給他擦臉,邊擦邊對靖琪道:“藥是我從外頭藥店買來的,針水是我去醫院開的,可是用下去好像效果不明顯。他肺上有雜音,應該是肺部感染沒錯,可是又好像不是一般常見的肺炎,需要打X光片讓專科醫生診斷治療,否則這麼下去,恐怕明天就要上呼吸機了!”
當然這裡的條件是沒有呼吸機的,那他就只有等死了。
“水……我想喝水!”薛景恆燒得發泡的嘴唇輕嚅出幾個字,靖琪趕忙為他倒了杯水,和湘湘一起扶他坐起來,把杯子放到他嘴邊喂他喝水。
“咳咳……”
薛景恆喝得太急,嗆到了,咳的很厲害,靖琪和湘湘都蹙起眉頭,緊張地為他順著背。
“好點兒沒?慢點喝!”
薛景恆微微睜開眼,看到了身旁的靖琪,有些恍惚地分不清今時今日身在何處,眼裡竟有水光,拉著她的手道:“小璇……小璇,是哥哥不好,沒有保護好你!你現在住哪裡?媽媽呢,她在哪裡?”
靖琪知道她認錯了人,心裡卻還是一陣一陣發酸,看向對面的湘湘,她朝她搖了搖頭。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聽清他叫這個名字,應該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了。
“你先躺下……你在生病呢,躺下再說!”
薛景恆順勢躺下去,閉上眼,就真的有溼熱的眼淚流了出去,淡淡的水痕隱入髮際,帶著濃濃的苦澀,消失不見。
“小璇,原諒我……原諒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