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溟沒有想到那麼快會有訊息,第二天阿山跟合作方的談判會剛開完就來找蒼溟。
“大哥,快跟我走,車子在樓下等!”
“有靖琪的訊息?”蒼溟很是敏感,只是不敢相信。
“嗯,,北城區有家剛開的西點屋,據說做出的提拉米蘇味道跟酒店Jose做的這款很相似,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先去看看再說。”
原來阿山前晚將那盒子裡的提拉米蘇分給屬下兄弟,合作方派給他們的那位司機小夥也分得一塊,他不捨得吃,帶回去給愛好甜品的女友,順帶提了一下阿山他們在尋找類似口味的事。
結果他女朋友一吃就說這個味道跟北城區一個西餅屋的很像,那家西餅屋是新開的,還沒多少人知道,也虧她實在是喜歡吃甜品,剛好就嚐到了,覺得味道不錯,就一直牢牢記在腦子裡。
蒼溟坐在車上心都砰砰直跳,雙手放在膝蓋上握得手心裡都是汗,緊張得像第一次去約會的毛頭小夥子。
阿山在一旁靜默不語,其實心裡也是歡喜的。
他跟蒼溟一樣,始終認為靖琪沒死,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靠著一塊提拉米蘇的味道去找人當然不一定完全靠譜,但有希望總比完全絕望來得好。
最壞也不過是現在這樣了,試試又何妨?
“喏,就是這裡了。還真是有點不好找,地址沒錯……可怎麼好像關著門呢?”
司機小劉停車往外探頭探腦了一翻,“甜糯米的店”幾個大字還嶄新地嵌在招牌上,店面不大,而且不是在大馬路上,捲簾門緊鎖著,沒人做生意。
“應該是這家沒錯啊,怎麼會沒有人呢?”小劉不死心,下去拍了拍門,無人應答。
阿山也走了下去,四處張望詢問了一番,周圍的人都說這店是剛開出來的,前幾天生意還不錯,昨天開始才關門沒營業的,但都不知業主去哪裡了。
蒼溟始終坐在後排座椅上沒有下車,透過貼了一層黑膜的車窗看向外面。
他不是不想邁開那一步,而是不敢。
可惜,最終他們也沒見到這個小店的主人,只能先打道回府。
“大哥,你別急,只要租約還在、房產還在,就一定能打聽到是開店的人是誰,回頭我再派人來查!”
蒼溟抬手阻止,“不,不必查,我怕查了,反而是空忙一場!”
如果真的是靖琪,要是知道他來找她,說不定會避而不見,甚至又躲到其他地方去了。
雖然她知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真的怕了這種可能性。
他把談判繼續交給阿山去負責,自己卻每天都到這個小店去,不讓車子接送,獨自打車過去。
他知道自己執拗得都有些迷信了,就怕打草驚蛇,靖琪不肯見他。
第三天,門依舊是鎖著的,蒼溟的心一點一點地冷了下去,像是剛剛燃起的一點火星又很快被壓了下去,依舊是死氣沉沉的一片灰燼。
晚上他們就要趕飛機回濱海市,他讓阿山把機票改到最晚的航班,想來這裡最後等上一等。
遇上酒店裡的法國姑娘Jose是巧合,Jose跟靖琪的同窗之誼是巧合,司機小劉的女友發現甜糯米的店也是巧合,甚至於兩份提拉米蘇的口味相似也是巧合。
可這麼多的巧合集中到一起,他會想,也許是上天開始眷顧他了,也許是對他和琪琪的考驗足夠了。
他不想放棄。
暮色降臨的時候,阿山也打了一輛計程車趕到這裡來跟他會合,這幾天蒼溟的心思和行程他已經摸得很清楚了。
“大哥,時候不早了,回酒店去吧!晚上還要坐飛機回濱海。”最重要的是,這會兒突然變了天,風疾雲卷,看起來好像要下雨。
這條小路上行人和車輛本來就少,他們又沒帶雨具,南水這樣的天氣溫度也驟降了幾度,有了臘月的蕭索與寒冷。
可蒼溟似乎渾然不覺,雨點很快砸下來,夾著北風飄得很密,他沒有離開的意思,抓著這絲希望的尾巴不肯放手。
阿山無奈,只能拉他躲在甜糯米的屋簷下面躲雨。
也許是皇天不負有心人,不遠處真的跑過來一個纖細的身影,穿著雨披,遮住了大半張臉,但身形上看確實跟靖琪有幾分相像。
蒼溟腳步一動,被阿山拉住,外面風大雨大,他這一走出,全身都會溼透。
那穿著雨披的女子疾行過來,到了屋簷下拿出鑰匙的時候才抬眸與他們目光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