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眉目,他知小姨是準備放手了。
他回澤南後小姨的眉宇間便多了分鬱色,他可以理解,畢竟連他都能看出太子和父皇有問題,加上宴會那天他在太子離開的拐角掃到一襲明黃,便更加證實心中所想,一時只覺荒唐至極。
連他都這麼想,小姨自是不必說,他本以為她想將當年的事挑開,橫豎父皇都不愛她,倒不如讓他恨她,而有太子橫在中間,父皇也不能當真殺了她,可直到那些人招供他才發現自己錯了。
那幾人自知命不久矣,為免受皮肉之苦很快招了,一段陳年舊事就此浮出,他本有心理準備,但當聽到出乎意料的事情後終於控制不住了:“你說什麼?!”
“回殿下,當年麗貴妃確實難產,但沒到非死不可的地步,”老太監跪在地上直哆嗦,“而且麗貴妃產下的不是死嬰,那死嬰是從宮外弄來的,皇后腹中只有一個胎兒,早產也是故意,殿下您想,當年若不說是死嬰,依皇上對麗貴妃的情分,麗貴妃去了小皇子必定要親自養在身邊,到時候皇后生出的哪怕也是皇子都入不了皇上的眼了……”
“本王知道,”向弘輝低聲道,“所以她故意早產,生出兩個孩子,可畢竟不是真的雙生兒,長大後就會看出破綻,她原想把母后的孩子弄死,可惜天不遂人願,她的親子竟真的因早產而夭折了,是不是?”
那太監像見了鬼:“殿下您……您怎知太子便是麗貴妃的親子?”
向弘輝不答又問:“太子是不是和母后長得像?”
老太監一怔,點頭:“殿下這麼一說還真是,太子比您更像當年的麗貴妃。”
向弘輝閉了閉眼,氣得手都在輕微的抖,他快速解決掉這幾人,進宮找太子喝酒,接著毫無意外的發現那個女人已對太子說了實情。
“你知道我若得知親弟被父皇糟蹋必定不會善罷甘休,而我得罪父皇那就是死罪,所以你告訴太子實情,”向弘輝輕聲道,“且不說他與我多年的兄弟情分,單就現在已知我是他親哥哥這點就不能讓父皇殺了我,如此父皇夾在我們兄弟二人間,當真沒有好日子過,你一條計,折磨了我們父子三人。”
皇后不答,徑自取了袖中的刀將手腕劃開:“可還有話要問?”
“你既已算計好,當初為何派人阻我?”
皇后嘆氣:“我本沒想這樣,他們的事在你去聖華前我便知道,你那麼聰明,日子久了定會發現,我怕你總有一天會惹惱你父皇,與其讓他下令殺你,倒不如這份罪我來扛,我阻了你兩次,想讓你就此待在聖華,誰知你竟回來了,”她頓了頓,再次嘆氣,喃喃,“我那時動作太大被你父皇發現,他說我多管閒事,還順便把鳳凰珠拿走了,他那人若想對一個人好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我從前就知道,可那時太傻,以為他終有一天會將心思放在我身上,如今也就……”
向弘輝不禁接道:“也就徹底對他死心了。”
皇后默然。
向弘輝看著她:“這麼多年,你終究還是贏不了母后……”
皇后也不惱,淡淡的笑了:“姐姐她什麼都好,待人溫柔又是才女,自然人人都喜歡,姐姐可疼我了,她知我也對皇上有情,有時候故意把皇上向我這裡推,若不是她……我哪懷得上,姐姐她就是心善……”她這麼說著,眼淚奪眶而出,她用袖子輕輕擦去,左手依然搭在扶手上,血從手腕慢慢溢位,快速浸透了地毯,她的臉色發白,輕聲道,“姐姐其實不適合在宮裡住著,我也不適合,我本想找一個良人,相夫教子,可惜沒這個命……”
她低聲喃喃,後面的話很快聽不清了,她慢慢閉上眼,向後靠去,久久沒有再動,似是睡著了,皇后正裝穿在她身上,高貴而不可侵犯。
這人溫婉了一輩子只狠過兩次,且都是為了一個男人,一次是為了得到他,另一次則是為了報復。
向弘輝靜靜的望著,跪下恭敬的磕了兩個頭,以謝對他和親弟的養育之恩。他開門出去,外面站著一個太監,見到他恭敬的道:“殿下,皇上請您去御書房。”
他冷笑一聲,抬腳就走,踏進書房時宮內的侍衛恰好領命去圍向弘洋的行宮,他不禁低笑:“這事與他何干?”
澤南的國君喝了口茶:“他是個不安分的,聽到宮內出事定要進來看看,朕想清淨清淨,而朕把他圍了,下面那些小的看見後就不敢隨便鬧了。”
向弘輝應了聲,站在書房中央,連禮都不行。國君也不在意:“你二弟的毒是你下的?”
“是。”
“皇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