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種下不去床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侯府的下人們最是沉默,因此黎笙也倒沒有多麼難為情,只是有些氣不過罷了。
等到她可以出房門的時候,唯一不同的便是以前並不與她說話的下人們都恭敬地喊她“夫人”,她突然有種老了的感覺,想著還是如花叫的小夫人順耳些。
除此之外,婚後的生活其實與以前別無二致,那些登門想要看看她的官家女眷們,被蔚景臣一律擋了回去,給她省了好多麻煩。
不過,皇帝的請客總是要去的,這一天宮裡設宴,蔚景臣只好領著黎笙進宮去了。
如花給她挽了個漂亮的髮髻,只挑了一隻紫玉釵戴著。她穿了一件紫色夏裝,是宮裡送來的料子,輕軟卻名貴,繡著大團的芍藥,衣襬寬大,腰卻做的極窄,虧得黎笙纖瘦,才套的進去。
“哎,一會吃了好吃的,腰帶不要掙開才好啊。”黎笙憂鬱地說。
蔚景臣盯著她出神,他也是同樣衣料裁成的衣服。他穿紫色是極好看的,儼然一個貴公子的模樣。
“這前胸勒得緊了些吧。”他皺著眉頭,眼睛不住的瞄著黎笙鼓囊囊的胸口,只一年而已,什麼時候長成這般大小了?他尋思著。
“哎呀,就這件是與你配著做的,沒得選了,你們快些走吧。”如花揮著手往外攆人。
從進了宮門開始,兩人一路賺了不知多少眼球,同行的有上來攀談的官員,蔚景臣很冷淡地用隻言片語打發走,他拉著黎笙走的飛快,差點就要用上輕功了。
宮裡的規矩是,開宴時女眷單獨坐在一處,並不與父兄丈夫一起,蔚景臣被人擁著走了,黎笙眼見著一群婦人眼冒綠光地衝她過來,不由得退後一步,還好有小太監傳話過來,說是皇后娘娘請安慶候夫人過去坐,黎笙頂著無數豔羨的嫉妒的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跑掉了。
見到林一卓,她連忙開口道謝。
林一卓倒是很大方,她拉了黎笙的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小聲道:“我就知道你要遭難,特意救你去的。不光是她們,我這裡還有幾個公主,都是皇上的妹妹,也在打聽你呢,說是你看上去好小。她們都在蔚景臣那裡吃過癟,話說的也不太好聽,都講他老牛吃嫩草呢。”
黎笙想也沒想便道:“這倒是實話。”
林一卓笑的很是開心。
這個皇后娘娘人看起來不錯的樣子,不過黎笙記得蔚景臣的話,再說她也明白,和皇宮沾上邊沒什麼好事,因此也並未十分熱情,只是乖巧地笑著,反正大家都當她是小孩子,那就裝著唄。
她透過重重帷帳去看蔚景臣,他正側著頭聽一個男子不知說些什麼,他地位顯赫,與他同席的大多是已到中年的親王,少有的幾個年輕的大約是世子之類,可是他坐在那裡,旁人都變成了可有可無的路人一般,面容模糊。
許是周圍的人是相熟的,他面容不似來時那般冷,卻也還是黎笙不常見到的樣子。他對著她是總是溫柔的,甚至有些邪氣的壞。她看見他舉杯飲了口酒,放下時突然看向她那裡,她隱約覺得他嘴角漾起淡淡的笑。揉了揉眼睛,卻又看不清了。
“我沒看錯吧,你居然笑了。”一旁的男子推了他一下,是承澤帝的六弟頤王。
“你看錯了。”蔚景臣淡淡地說。
“你可真是豔福不淺啊,我剛剛遠遠地瞧見你那位小夫人,可真是,喲,長的美,年紀也小。我說你怎麼遲遲不娶妻,敢情知道後面有好的等著啊。”頤王似乎很感慨的樣子。
蔚景臣似笑非笑道:“頤王不必羨慕我,待我改日選幾個年輕貌美的少女送去給你便是了。“
頤王一喜,復又換上一副傷心的模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裡那位,我現在不過三個側室,已是雞飛狗跳,家裡的舞姬也被她打跑,哎!”說道痛處,他舉起酒杯猛灌了一杯酒。
當然知道,蔚景臣心想,若是你再多說些什麼,保證讓你回去跪上一個月的搓衣板。他是搞情報的,什麼樣的秘辛不知道。
不多時便有一群美人上來起舞助興,黎笙覺得沒意思,跟林一卓說要出去吹風,便悄悄溜走了。
她逛到御花園裡,遙遙地看見一棵大樹,開著不知名的花,十分美麗的樣子,便提氣飛身過去。
行了沒有多遠聽見有人大喊“站住”,她回身望去,一個侍衛模樣的人追了過來。
黎笙連忙落下,等著那人趕上來。
“抱歉啊,我忘了宮裡的規矩,我只是想去那樹上坐一會。”黎笙對那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