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三王爺安排於黎澗身側,不斷敬酒,幾杯下肚,已不分方向。我笑對黎澗:“黎大人很像奴婢的一箇舊知呢。”
“想必這個舊知在你心中的分量不輕啊。”三王爺插嘴道。他眼中算計之光一閃而逝。
“女伶舊知不知有何幾,過眼雲煙者更甚。”我偷偷斜眼看他,他依舊無動於衷。
三王爺笑著,繼續喝酒。
我逐漸感覺周圍天旋地轉,強撐下去的意念逐漸渙散,我努力支撐自己,欲尋找江月身影,耳邊似乎聽不到四周嘈雜聲音,只有黎澗的身影在眼前若隱若現。
黑暗似乎已籠罩了我,任我竭力揮開眼前的障礙,仍舊力不從心。曼妙的宮廷韻律依舊。
當我醒來,已是日上三竿,江月守在我身旁,見我睜眼,立馬遞上茶杯,頭依舊隱隱作痛,我皺眉,回憶昨日的失態,不堪入目的一晚。
“快喝吧,醒酒茶,是黎大人差人送來的。”江月扶我起身。
我怔住。黎大人?我推開茶杯,任頭痛肆虐。“倒了吧。”
“他是你的舊識?”江月問我。
“不記得曾有那麼一箇舊識了。”他是何其高貴,我是何其低賤。
江月待我穿好鞋履,復又問我:“可他似對你十分了解。”
我回首,心中一悸:“他跟你說了什麼?”
“他親自抱你回來,還說你向來不勝酒力,交代我待你清醒了定要喝了這杯茶。”她笑意連連。
我拂弄著腰際白玉。黎澗,你似乎忘了我們的約定,你說“勿念”。因而你是我一直不願提及的禁忌。
門外人影晃動,嘈雜腳步聲漸行漸近,我詫異這裡還有誰人會來。待我走近門口,門扉已被人推開,刺眼的光在屋內散開,我抬頭望向來人,雙足不自覺止住了前行的步伐。那個信誓旦旦的海誓山盟猶言在耳,禁忌被硬生生開啟,傷痕累累。黎澗站於我唾手可得的地方。
江月知趣推下,連帶把門關上。屋內再次顯的昏暗。把我與他的身形稱的不甚真切,徒添曖昧。
“回你的金陵去吧,你的溫婉不適合呆在這宮廷。”他依舊那麼謹言慎行。在朝為官可真對了他的門路。
我嘴角帶笑,欲顯出我的戲子本色。這是往日我所憎惡的戲子本色。原來我也可以學的來他們的薄情寡義,原來無義竟如此簡單。“黎大人是想趕奴婢走嗎?奴婢是三王爺帶來的,要趕,也是三王爺說了算呢。”
“你為何變的不知廉恥為何物。”他悻然批判我。他可知我的廉恥是被他所剝奪。
“戲子本是少廉寡恥,而且還是薄情無義呢。”我指桑罵槐。
他搖首,洩露滿眼遺憾。他不曾想過那個金陵河畔只為他一人而笑的且風已死。“且風,別不識好歹,你會後悔。聽我的勸,回金陵。這裡到處暗潮洶湧,你不懂如何應對。”
“黎大人。”我解下我腰際白玉,舉在他面前,“你的恩情且風謹記於心,現你我兩不相欠。”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拉起他的手,白玉深深嵌於他手心。
我開啟門,望向他,不再提及曾經往事,恩已斷。
他站在屋內,時間顯的無比冗長。無須多久,這宮廷將永無寧日,因他與名喚且風的女子曾經的痴纏。過往陷於心坎的秘密被撤開,欲蓋彌彰也於是無補了。
他終是邁開步伐跨出屋外了。
“恭送黎大人。”我欠身。
他未回首。
那次,我一夜未眠,眼角帶淚,未淌下.
獻策
現發生的一切均可用意外來形容它。我意外現身宮廷,我意外再見黎澗,我更意外黎澗對我的薄情。
早春的雪化於榕樹下,溼成春水一灘灘,倒映出榕樹蒼直身影,枯枝盤旋而出,似在抗議,又似在掙扎。泥濘的花叢稀拉著一株株花枝,孤求無援似的立在那裡(霸氣書庫提供下載),甚是孤單。只有泥土的芬芳佔有了一切。
我們的王急招索格入殿,緊急商議了半日之久,他出來時愁容滿面。虛掩的殿門內隱約可見另有其人,白色裘衣被宮女帶了出來。我猜測那是秦生。
王終於選擇出棋了,輸贏未定,我們拭目以待。
索格公公帶回來的訊息令我喜憂參半。王選擇等待龍子誕生那一刻。蕭妃在這場角鬥中憔悴不少。她幽幽回眸,她隨王多年,卻無身孕啊。南宮勢力不在她之下,教她奈何得了?
蕭妃沿岸而憩,面對一池春水面展愁容,索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