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去一個地方,找一個人來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你不必做。
你一直都這麼不近人情?還是我長得不夠讓你信任?他沉吟的看她。但顯然她已經很累,不想再“閒話家常”。只是慢慢的閉上眼,說。去蘇州君府找君少錚,就說是魏辰雙出事了,他一定會跟你來的。說這些話好像用掉了她很大的力氣一樣,她呼吸有些不穩,而且已略有些喘息。他看一眼她已經泛青的嘴唇,撇撇唇。轉身出了房門。就算她想死也不關他的事情吧?那他就把她丟在那裡,讓她自生自滅好了。心裡這樣想著,可直奔君府的腳不卻絲毫沒有耽誤。
君少錚聽見“魏辰雙出事”五個字,身子就已經衝出了大堂。哪還顧得上和家裡人解釋?
兩人施展輕功不一會就到了魏辰雙在的那家客棧。君少錚三步並兩步衝上樓,大力推開房門的時候就看見了歪歪坐在床邊的魏辰雙,她的眼神渙散,嘴唇青紫,身上淡紫色的裙衫沾著很多泥土,還有很多暗紅的血跡。狼狽之極。他走進,頓地身子,輕輕扶住她已經有些癱軟的身子。只見她手中死命的握住一枚飛鏢,鋒利的刀刃已經侵入血肉,鮮血沿著指縫留下來,滴在淡紫色的裙衫上,有些已經乾涸。是那天她給他字條的那種暗器。他不解的看她。她展顏一笑,虛弱的說。你來了……然後就翻個白眼暈了過去。他穩穩抱住她下落的身子。她是怕自己會昏倒才用這種方法逼硬撐到現在的吧?她這樣辛苦的防備著,卻在見到他的那一刻露出安心的笑容,放心的暈過去?他的心裡湧出一陣莫名心酸和感動。抱起她,他轉身就看見了自稱“顏錦”的男子。微微頷首,匆忙說一句。謝謝,他日想見必回報顏兄的恩德。留意的又看了他一眼,然後一路小跑出了客棧。
之二十六 彼岸花開
顏錦憑欄眺望,看著君少錚抱著魏辰雙穿梭在人群中,不一會就不見了蹤影。他走過大江南北從沒見過這樣的女子,一身正氣,臨危不亂,囂張跋扈,蠻不講理,卻讓人覺得可愛。不是特別漂亮,卻渾然天成一種讓人抗拒不了的氣質。這麼冷靜睿智,還這麼的……他回頭看一眼地上星星點點的血跡。呵,倔強。如此堅韌的女子讓他心驚的同時又為之心折。心裡莫名其妙的熱起來。好特別的女人!
突然一個人影無聲無息的出現,跪在他身後。亮到了?二主人已經到了杭州。知道了。那人和來得時候一樣無聲無息的又消失了。他始終沒回頭,徑直看著他們遠離的方向。沉吟道。魏辰雙……他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氣,牙一咬,帶她回了君府。慌忙之間,也顧不上什麼禮儀了,他直接把她安置在自己的床上。差人去了季春堂。自己就在門口走過來走過去。看得嶽平康直跺腳,什麼嘛,那丫頭是誰啊?怎麼突然就冒出來了,還讓二哥那麼著急?連每天必上的早課都丟下去接她。大夫來了。他雖然不吵不鬧,卻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眉毛一直都是擰在一起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更讓人氣悶。為她包紮好手上,頭上的傷,也抹了去疤的藥。然後大夫拉住身後那條大尾巴,清清楚楚的對他說。這位姑娘身中的不是什麼特別的毒……這個我當然知道!甚至清楚得很,但是他要知道的是她為什麼還不醒,有沒有受了他看不見的傷!老大夫含笑的捋鬍子,他可是給君家看了一輩子的病了,卻沒見他為那個人急成這樣過。這姑娘看來準是君家未來的媳婦,他哪敢怠慢?可是看著野小子急得,他就是想逗他。恩,其實……他一副有口難開的樣子,嘆氣外加連連搖頭。君少錚愣愣的看著他。什麼事?唉。老大夫頓一下。你在繼續在這裡把地板踩得咚咚響,沒病的人都被你吵死了。
他一梗脖,直覺上要反駁,卻在看見她蒼白的臉色的時候閉起嘴。悶聲悶氣的“噢”了一聲。乖乖坐下不動不說話。然後乞求的看著他。我陪著她總行吧?老大夫笑了,默默點頭,然後出了門口,小童默默收好藥箱背上,跟了出去。
屋子裡就只剩下了魏辰雙和君少錚。他又想起她安心的笑。那是她第一次對著他笑,很美。震撼心靈了一樣,印在那上面,便怎麼也去不掉了。放在腿上的雙拳逐漸捏緊,這種氣憤他不知怎麼形容。這是他曾經幾度領略過的,在看著並肩作戰的戰友的屍體的時候,在看著父親死不瞑目圓睜的雙眼時候,看著敵人肆虐的屠城的時候……
可什麼時候那種國仇家恨的感覺卻能在一個小女人的身上感覺到?還是形容不出來。
他突然想到什麼。站起身,輕手輕腳的開門伸手招來副順,低聲說。去城北的“楓園“,找一對魏姓兄妹,說魏小姐在君家,速至。多了別說,以免節外生枝。是,爺。福順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