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句話,筠岱就將她擺平,“再問,我就抑鬱給你看。”
那張嘎嘎啦啦的嘴立馬閉上,老實地不支聲,這效果真不是一般的明顯,就連孟軼的愛心午餐也是在她這一句話裡敗退。
筠岱的腦子時常嗡嗡嗡地空鳴,莫名地緊張、害怕,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跑去體育館,縮在長椅的一角,專心地聽著球砸在地上的“邦邦”聲。
今年的冬天格外地寒,撥出的氣體都能冒出煙兒,雪花簌簌地打在窗欞上,凝結,消融。
埋著腦袋,筠岱一記一記地數著耳裡的擊球聲,只要腦袋不再空虛,她就好受得多。
“嶽筠岱——”抬頭,蒙殿明朗的輪廓直入眼底,筠岱靜靜凝著。
“以後別總是待著,這樣只會更冷。想聽琴聲就直接叫我,你可以不用等。”頓了頓,“就算不想動,也要多穿些衣服。你坐的位置偏眼,有時候我會看不見。”下一刻,蒙殿的外衣牢牢地遮住了她,那動作在許多人的眼裡曖昧不明。
“喲,每次都跑到這兒賣乖,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嶽筠岱。馨兒,沒記錯的話,她不是有男朋友嗎?可現在……這樣到底算什麼?”
對上蒙殿的視線,韓馨忽而對著身旁的人呵斥,“懂什麼,筠岱病了,你以後不許胡說。”目光落向筠岱,充滿著悲憫,“殿,她現在好一點了嗎?”
筠岱的脖子縮了縮,只覺得更冷,“我想……聽鋼琴——”
“我也會彈鋼琴。”韓馨微笑著走近蒙殿,步態輕盈,“小時候是殿手把手教我的,因而我談琴的風格就是殿的風格,如果你不信,那我就彈給你聽。”
氣氛,僵冷。
“不用。”蒙殿直起身子,“嶽筠岱,咱們走。”走出幾步,卻感覺到後面的人沒有跟上,“嶽筠岱——”回首,她只是縮在椅子上,依舊埋著腦袋。
“學姐,師兄叫你,不會——又犯病了吧?!”武玄一想到這就急,大老遠地就跑過來安慰筠岱。
狠狠地仇視武玄,“你才有病,你有病!”心裡就是彆扭,她現在見著誰都討厭,即便是眼前走近的蒙殿。
“又發的什麼瘋,快點起來,跟我走。”
不理會,執拗地閉嘴。
“你——”蒙殿的一股氣提不上來,卻忽而被自己的一個想法震住,猶豫著,他遲遲開口,“你……想讓我抱你?”
筠岱側目。
韓馨驚愕。
蒙殿傾下他頎長的身子,一隻手緩緩摟過筠岱肩頭,下一秒,筠岱本能地從椅子上蹦跳而下,警戒地看著他,徒留蒙殿一臉的尷尬。
遠處,籃球場的球聲戛然而止,靜,彷彿聽得見齊齊倒吸的一口涼氣。
“跟上我,你個笨蛋!”眾人垮下的下巴被一聲喝令拉回原位,適才的場景,真是生命中見所未見!
筠岱雙頰“唰”地緋紅一片,她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麼回事,那個反應是對多一點,抑或是全錯?
音樂廳,熟悉的旋律徘徊於耳際,筠岱一個勁地聽著,心就像飄在雲端,拋卻了一切負擔,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情趣竟也能拔高到如此高雅的程度。
乖戾地與蒙殿並排坐於鋼琴前,筠岱雙眼眨也不眨地注視著他修長的手指,那樣的指尖居然撥弄出最貼合心意的旋律。腦子不和時宜地蹦出了一句話,“小時候是殿手把手教我的,所以我彈琴的風格就是殿的風格。”那個聲音嫵媚生笑——
“當——”流暢的音樂被一隻“貓爪”的胡亂按鍵硬生生打斷,蒙殿凝視肇事者,她竟然“嘿嘿”傻笑,“呵呵,不小心的,你繼續,繼續。”
音樂聲揚起,才不出一分鐘,筠岱的手又癢了,出其不意地按了一記黑鍵,“當——”心裡剎那間痛快到了極點,伏在鋼琴上愣是直不起身,“呵呵……呵呵……傻子,你被耍了……”
笑至無力,沒有預期的責罵聲,筠岱漸漸收了笑,心裡隱隱不安,他居然不生氣?
“沒一點藝術細胞的怪胎,頭偏一點,我要繼續。”蒙殿的手指飛快地滑出旋律,不知是不是偏頭看他的緣故,筠岱覺得他的嘴角噙著一抹詭異,似笑非笑。
鑰匙打轉,音樂廳的門隨即鎖上,筠岱好奇地湊近乎,“這鑰匙從哪兒弄的,我也想要。”
“就你?”蒙殿將鑰匙串在她面前拋了幾下,“要是你打趴了音樂社的社長,這東西就歸你。”
“打架——就為這東西?嗯,我說你還真沒事找事。”
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