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連連,繁華盛世也變成了亂世。
而拜厄之所以做這件事,是因為他欠戈龍帝國一個情,早年,他還不是大陸第一劍客的時候,他的故鄉,一個小公國被菲洛帝國所滅,而正是率領軍隊前來支援的戈龍元帥,也就是布魯斯的父親,救下了他的家人。
拜厄繼續在奧菲拉爾大陸上尋找撒加的下落,執著的繼續他未完的一戰。
嵐伊,則在顛沛流離中思念著他。她不願意委身於任何權貴,甘願為了他漂泊。她在期待,因為拜厄曾經摟著她,在她耳邊輕聲說過,等他了結了一切,就來找她,找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一起過安靜快樂的生活,不再理會世間紛擾……
這是嵐伊心裡的希望,也是她在漫道煙塵中堅強的理由。
一隻玉鐲,就是拜厄送給她的信物,代表著他的承諾,那玉鐲很普通,卻是拜厄母親的遺物,嵐伊相信,拜厄是一個重情守諾的男人,他一定會來找她,帶她一起走。
等待漂泊的日子很難熬,每當嵐伊在夕陽下望著玉鐲出神時,她的心裡,就會恨那個男人,那個叫撒加的男人,正是那個只會用劍殺人的瘋子,帶走了她愛的人……
拜厄說,如果那一戰未完,他的心,將永遠活在痛苦中。
他不會快樂,自己也不會快樂,所以就算嵐伊不想讓拜厄離開,也不得不讓他離開,因為她愛拜厄。
也許拜厄會死的,當他找到那個把劍融入黑夜的男人……每每想到這一點,嵐伊都不敢繼續往下想,她甚至在期待,撒加已經死了,不管拜厄找多少年,他終歸會回到自己身邊,繼續對自己的諾言……
嵐伊沒有看錯,拜厄的確是這樣的人,他的執著很可怕,不然也不會成為大陸第一劍客。
亂世中,嵐伊居無定所,東奔西走,如同一根在風雨中飄搖的嵐枝,高潔自珍。她身邊的僕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幾年下來,從嵐亭樓裡跟著她的人裡,只剩下了一個。
那個只會啊嗚啊嗚叫的傻子阿五。
……
雪落蒼茫,成白,惹亂飛鳥。
亂世的年華,就像刻刀,斑駁著一切。
嵐伊穿著厚厚的裘皮袍子,站在茫茫雪地上,望著手腕上的玉鐲出神,不遠處,停著馬車。
“啊嗚啊嗚!”
嵐伊微微一顫,從思念中驚醒。
只見阿五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在她面前大叫,驚慌失措。
那傻乎乎的樣子很好笑,嵐伊不禁莞爾。
阿五愣了一下,一道精光從他眼中閃過,隨即又恢復了混亂。
馬蹄聲從遠處傳來,嵐伊的笑容消失了。
突然,阿五拉起了她的手……
嵐伊渾身一顫。
“你要做什麼?”她問。
“啊嗚啊嗚。”阿五強行把她拉上了馬車,嵐伊第一次覺得這傻小子的力氣這麼大。
馬蹄聲越來越近了,聽起來是一隊騎兵。
嵐伊明白阿五為什麼這樣驚慌了,在這荒涼雪地上,如果自己被那些早就把燒殺搶掠當成家常便飯的騎兵遇上……
馬車動了,飛速前進著,車伕也很害怕,拼命駕車。
嵐伊掀開了車簾,回頭望去。
阿五站在雪地上的背影越來越小。
……
“明明就朝這個方向走的,那輛馬車。”一個身穿鎧甲的軍官拉起馬頭。
“長官,四周都沒有人。”一個騎兵策馬到他身邊。
“媽的,跑了一隻肥羊!”軍官罵道,“那些混蛋在前方搜刮好處,我們就得鎮守邊關,都多少天沒有羊吃了,好不容易看到一隻,卻跑了!”
“是啊,只有一輛馬車,說不定是個漂亮的貴族小姐,逃亡到了這裡……”那個騎兵說。
“別他媽的說了!”軍官一巴掌拍在騎兵的後腦上,“老子已經夠憋屈了!”
驀地,他眼神一定,雪地上,是淡淡的車輪痕跡。
“哈哈!順著追!老子就不相信,拉車的破馬,還跑得過我們的戰馬!”軍官的聲音裡透著歡快的調子。
騎兵們立刻興奮了,皮鞭飛揚,馬蹄聲雜亂而迅猛。
沒跑多久,軍官的馬突然揚蹄!
“媽的,出什麼事了!”軍官差點落馬,好不容易穩定了身形,開口罵道。
罵聲未落,他就從馬上落了下來。
“老子平時白餵你了!”軍官從雪地上爬起來,一腳踢在戰馬的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