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望和毛禿小心翼翼的往前走,陸高榮和他手下都未行動,兩人鬆了口氣,正要加快速度,大望的臉頰忽然一溼,抹了一把,沾得滿手血跡,他扭頭看去,身旁的毛禿不知何時腦袋上多出一個圓溜溜的窟窿,鮮血噴射。
陸高榮哈哈笑道:“你們這些小人物,留著無用,當然是要殺掉。”
大望想叫,可舌頭打結,根本發不出聲,他想逃,可雙腿發酸,轉身的時候卻摔在地上。他回頭顫抖的看著陸高榮,眼見那隻血淋淋的手朝著他的臉探將過來,身體卻僵硬得無法挪動。
陸高榮用樹葉擦淨手指上的血跡,繼續向前,看到一間破屋。那間屋位於村子最外側,距離其他人的家較遠,四處漏風,在這臨冬季節根本無法保暖。陳家莊只有一所如此破爛的房子,就是小葫蘆的家,之前那扇壞掉的門被木棍頂在牆上,如今進出只能跳窗。
房中只有小葫蘆一人,肩上揹著個小包,蹲在床下不知在翻找什麼,口中抱怨道:“爺爺也真是老糊塗,竟然被個鮫殺幫嚇得連家也不敢住,趁夜拉著我進山,害我收拾行李時太過倉促,把重要的東西都給忘了。”
他在床下摸索,面色一喜,看是找到了,直起身來,手中拿著個做工粗糙的小木盒,裡面楦著紅海面,夾著一枚千株草。
千株草可調節寒熱溼燥,使人體氣血平衡,類屬稀有草藥,在這天柱山尤為少見。小葫蘆的父母均為藥師,當年夫妻二人上山採藥,不幸遇到滑坡,雙雙罹難,找到屍體時,在小葫蘆的父親手中便緊攥著這枚千株草。對小葫蘆而言,這不僅是株稀有草藥,更是父母的遺物,象【更多全本小說百度搜尋:炫書】徵著他們一生的志願。他以父母濟世救人的博大胸懷為榮,也想像他們一樣成為優秀的藥師,因此才對苦口婆心,屢次勸他習武的二斑父親不加理睬。
小葫蘆將木盒揣入懷裡,又謹慎的拍了拍,這才轉身要走,來到視窗時忽然看到外面站著幾人,正從視窗往裡看,嚇得他又退了回去。
陸高榮頭頂在窗戶上,將窗紙撞出個窟窿,露出半張臉,向屋裡看去,叫道:“小子,你叫什麼?”
小葫蘆縮在牆角,心中害怕,卻硬是挺起胸脯叫道:“小葫蘆,你是鮫殺幫的?”
陸高榮並未回答,繼續問道:“你是這村裡的人?”
小葫蘆道:“是又怎麼樣?”
陸高榮哈哈大笑,冷道:“那就去死吧。”高大的身子縮成一團,將窗戶撞爛,躍入房內。
小葫蘆叫道:“你這麻桿螳螂,跳進來做什麼?這裡可是我的家,出去,你給我出去。”閉著眼用力揮著包袱。
陸高榮陰沉笑道:“這裡是你家?正好,就讓你和這家一起碎成一塊塊。”伸出一根手指,虛空一劃,小葫蘆的包袱便被切開條口子,裡面幾件破衣服都掉了出來。
小葫蘆嚇得丟了包袱,向後倒退,靠在牆上。
陸高榮撿起那幾件衣服,奸笑道:“收拾行李,是打算逃命?要說你家也真是窮得可以,逃命竟然只有幾件破衣服。”
外面忽然傳來幾聲輕呼,那扇破門被撞開,進來的竟是陸高榮的一名手下。那人直飛向陸高榮,陸高榮面色一沉,手指在面前一晃,那人被凌空切成兩段,帶著血從陸高榮身旁飛過。
門外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我家雖然窮,但窮得有骨氣。他爹孃走得早,我這把老骨頭沒什麼用,只希望把他培養成不依靠任何人,能夠獨立幸福生活下去的堅強孩子。”
陸高榮厲聲道:“什麼人?”
那聲音道:“沒什麼,只是一把快進棺材的老骨頭。”一隻手握住門框,進來的竟是小葫蘆的爺爺。
小葫蘆叫道:“爺爺?”
爺爺冷哼道:“你這孩子也太不聽話,我說過要在山上躲十天,你竟然才過了一晚就偷跑回來。”
小葫蘆哭道:“我忘了拿千株草,所以回來取。爺爺,怎麼辦,怎麼辦?”
小葫蘆叫的怎麼辦,當然是指陸高榮等人,但爺爺似乎眼中全沒這幾人,只是輕哼一聲,瞥了一眼那被分屍的漢子和濺滿血的屋子,皺眉道:“你在別人家裡就不能收斂些?竟然在孩子面前做這麼殘忍的事,要是將我寶貝孫子嚇壞了,心中留下陰影可怎麼辦?”
陸高榮狠聲道:“老不死,你究竟是什麼人?”
爺爺輕道:“一個老不死而已。你想要我的命?沒問題,隨時可以來取。但我孫子還年輕,希望你高抬貴手,就別為難他了。”話語好似在求情,神情卻極度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