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面繪起來。
李清婉很好奇,湊過去看個仔細,原來戈叔在繪製從鳳翔鎮到京都的路線圖。
見李清婉湊過來,戈叔就一邊繪製一邊給她講解:“去京都有很多走法,最快捷的是走官道,經青陽縣至河間郡,在從水路北上,到荊津下船,不出一日即可到達,前後加起來也不過七八日。最安全的是走山路,直接從這出發,沿小路一直往北走,可以繞山而行,也可以翻山而行,只這一路少不得要吃些苦頭,前後要走一個月左右。”
還有一條線路他沒說,就是李清婉被押送而來的那一條,只是那裡經常有官兵押送犯人經過,對李清婉來說並不十分安全,所以戈叔並沒有給李清婉講。
他把說的這兩條線路都繪了出來,只讓李清婉自己選擇。李清婉看了看路線圖,沉思了一會兒,才開口對戈叔道:“我走小路,吃苦頭不怕,只要能安全到達京都即可。”
在不能完全確定自己安全的情況下,她不敢冒險。她雖不知是誰陷害李家,要置李家於死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只要一天沒有找到大哥李清逸的屍體,背後陷害李家那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戈叔放下手中的筆,點了點頭,這也是他的意思,小心方能駛得萬年船。
“我不知你是誰,也不想知道,你要做什麼我也不過問。你也不要問我是誰,離開之後,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我,這是對你好。”戈叔說道。
李清婉鄭重的點了點頭,“戈叔放心,這些天的經歷,我只放在心裡,不會告訴任何人。”
戈叔自是相信她的,如果他仍是孑然一身,被人知道了又有什麼關係,大不了一死了之。只是現在,他有了娘,有了牽掛,就不能只為自己著想了。
輕輕的嘆了一氣,戈叔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遞給李清婉。
“拿著防身”,頓了頓,他接著道:“如若有人問你這把匕首的來歷,你只說是在珉山懸崖上撿的就好。”
“我知道。”李清婉接過匕首,小心的藏在靴子裡。這把匕首一直都是戈叔隨身攜帶的,對他來說定然十分重要,現在他把心愛之物給了自己,李清婉嘴上不說,心裡卻是感動的。
兩個人正相對無言的時候,門被輕輕的敲響,緊接著餘氏的聲音傳了進來,“戈郎,清郎在不在裡面?飯菜還在外面,我哪都找了就是找不到她。”
李清婉這才想起來,她是給戈叔送飯的,剛剛戈叔拉她進來,慌慌張張的,他們都忘記飯菜還放在外面呢。
“嫲嫲,我在呢,戈叔正在考校我前一陣子學的藥理呢,馬上就出去。”說著,把小几上的路線圖和木匣等物一併放進袖袋裡,小聲對戈叔道:“戈叔,你也出去吧,嫲嫲也很擔心你。”
他這兩天閉門不出,雖然餘氏忙著給李清婉趕製冬衣,但還是時不時的問李清婉戈叔的情況,大家嘴上都不說,其實心裡都很關心戈叔。現在李清婉知道戈叔閉門是為了自己,對戈叔感激的同時,又覺得對不起餘氏,害的她跟著擔心。
戈叔不再說話,對著她點了點頭。李清婉這才開了門和戈叔一塊兒出來見餘氏。
餘氏見戈叔也出了門,型容有些憔悴,但精神還好,這才放下心來。
三個人都去了餘氏的房間,餘氏煮了熱茶,邊喝茶邊交代李清婉出門在外的注意事項。
其實,餘氏活了六十多歲,除了逃難的時候隨父母奔走,其他時候哪裡出過門,她對著李清婉絮絮叨叨,只是一個老人不放心獨自出門的小輩罷了。
李清婉和戈叔自是明白餘氏的心思,只是靜靜的聽著,也不打斷她。直說到月上中天,三個人才各自散去。
第二日,李清婉早早的就起來了,把要帶上路的東西都收拾好,套上合腳的布鞋,又在外面套上靴子,這樣即可以防止別人看出馬腳又不至於走路的時候不舒服。
戈叔和餘氏比她起的還要早,她走出房間的時候天才微亮,餘氏卻已經做好了朝食。
紅日越出東山的時候,李清婉不得不忍淚揮別餘氏和戈叔。李清婉沒有讓他們送,臨出門的時候,餘氏塞給她一個小布包,不用看也知道那裡面定然是餘氏積攢下來的全部銀錢,李清婉沒有推辭,小心翼翼的把布包收好,轉身而去。
餘氏看著李清婉的身影漸漸走遠,直至消失在山林裡。才擦去臉上的淚水,對戈叔道:“戈郎,你要是放不下,就隨她一起走吧。”
戈叔看了眼初升微紅的太陽,搖了搖頭。他的野心,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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