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便對著身邊的醜師傅說道:“醜師傅,俺老成也想有兄弟!”說完,他又覺得不對,便改口說道:“俺老成想要弟弟!醜師傅,你早日娶妻,讓師孃給俺生個弟弟吧!”
李清婉正哭得期期艾艾,沒想到成老突然說出了這麼一句,竟然一下子忘記了哭泣,抬頭不經意地向無塵所在的方向看去。
不想無塵也抬起了頭,好看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他的目光如中天皎月,明亮、純粹,讓人不自覺地就會沉浸於其中。
李清婉費了好的力氣才從無塵那惑人的眸光中掙脫開來。
她的心慌亂極了,她不知道自己在成老說娶妻生子的時候她為什麼要抬頭去看無塵。
她的心,好像因為無塵那一句“我心悅李清”而漸漸地沉淪了。
她想忽略他,她想遠離她,但是,她的心,卻總是不自覺地去關注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醜師傅,你聽到老成的話了嘛?老成要弟弟!”成老沒有得到李清婉的回應,有些心焦。抬起朦朧的老眼,滿含期待的看著李清婉。
李清婉看向成老,在淚水盈盈的醜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成老,你莫要胡鬧!”
她的聲音有一些嚴厲,成老嘟著嘴巴。委屈的看著李清婉,眼淚流的更兇了。
李清婉無奈。還欲溫言勸哄,相擁而泣的兩個大漢已經分開了彼此,相攜著坐了下來。
戟用粗糙的大手胡亂的抹乾淨臉上的淚水,一張刀疤臉上露出了歡愉的笑容。
“二師兄,這許多年,你過得可好?”戟目光灼灼地看著戈說道。
戈的情緒也平穩了下來,他的眼神很平靜,也很柔和。
這樣柔和的目光出現在一個壯碩的大漢身上,不但不顯怪異。反而讓人覺得戈很有故事。
“我很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沒有世俗紛擾,也沒有敵家仇怨,我,很好。”戈的語速很慢。每一個字都咬的很清晰,就像是一枚一枚璀璨的琉璃,盈盈下落,餘韻悠長。
戟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新舊交錯的刀疤臉縮成一團,讓人好不揪心。
戈柔和的目光在落到戟臉上的刀疤之後,瞬間冷凝了下來。
“戟……”戈語帶凝噎。喚出戟的名字之後,其他的話都哽在喉嚨裡,如何也說不出。
“好了,天色不早了,先用飯吧!”無塵公子適時開口。
戟狠狠地點了點頭,樂顛顛的複合,“是啊,是啊,用飯!二師兄,今晚,戟要與你抵足而眠,”
戈衝他一笑,算是贊同了他所說的話。
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就那般的奇怪,戟曾經用了十年的時間去惱恨戈,但是當兩人重逢的時候,他甚至還沒有問出當年的真相,便把所有的仇恨都丟擲了腦後。
飯堂裡再沒了人語,只剩下杯碟相擊以及細細地咀嚼聲。
飯後,趙常德要告辭離開,無塵卻留下了他。
趙常德也沒有拒絕,接到無塵公子的書信,他便快馬加鞭,一路疾馳而歸,身心早已疲倦不堪,現下已經歸來,只恨不得倒地就睡了。
戟攜著戈,便要去他現在所居的廂房,要與他徹夜相談。
就在這時,李清婉快走幾步,來到戈的身邊,她滿含孺慕地看著戈的側臉,盈盈淚光再次閃現。
戈轉頭,眼裡的光彩也是晦暗難明。
好半晌,李清婉才訥訥張口:“戈叔……我很想你們,想你,想餘嫲嫲,不知餘嫲嫲現下在何處?”
聽到李清婉的問話,往外走的幾個人都停下了腳步,支起耳朵。
趙常德他們找到山腳下的時候,房舍已經被燒成灰燼,卻沒有發現人的蹤跡,當時趙常德和白玉便猜測,戈應該是在房舍燒燬之前帶著餘嫲嫲離開了。
果然,不久之後他們便收到了無塵的書信,說是戈已經來京都,他們才一路趕回的。
現下聽李清婉問戈叔那餘嫲嫲的下落,他們也都好奇地緊。
戈的眼裡閃過一抹歉意,他在將軍府隱匿的這些日子,成不止一次地想要告訴李清婉他的身份,但是每一次話到嘴邊他都嚥了下去。
這個性格倔強而堅毅地女子,雖改變了面容,但是那盈盈如泓泉的眼眸和臉上不時閃現的堅毅的表情卻一點兒都沒有變,就是那雙眼和那表情,讓他早已如枯井般深喑的心再次跳動了起來。
戈先是環顧了一圈兒,似是不確定在場的人是否都可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