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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泠一直不敢抬頭直視天顏,就只好把目光放在花草上。
這超出了許泠的預料,她剛想提議回去,卻陡然看見地上盛攬琛的影子正碾壓過一株株的花影,向她迫來。
許泠猛的抬頭,發現盛攬琛已經近在咫尺了。
鼻息之間充滿了他少年身上好聞的龍涎香味,少年的容顏近看更是驚豔,他的面板本就帶著些病態的蒼白,連唇都沒甚血色此刻在陽光刻意的照耀下,越發顯得有些乾淨不似真人。
許泠微微側過臉,深吸了一口氣:“臣女。。。”
意外的被盛攬琛打斷了,他又湊近了幾分,低了頭,把帶著些清香的呼吸噴灑在許泠敏感的耳垂上,帶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他的聲音也是那般的乾淨好聽,帶著些少年變聲的沙啞,他低聲淺淺道:“別動。”
許泠本能的後退一步,卻被少年攬了腰。少年雖然瘦弱,但是比許泠高出不少,許泠還不到他的下巴。他這一動,就帶來一種異樣的威壓,那是上位者才有的,能在片刻間叫人無法動彈的氣勢。
少年的溫度比許泠高上不少,他溫熱的大掌緊緊貼在她腰間,很輕,卻很有力道,叫人掙脫不得,卻又在她即將反抗之際迅速拿開,彷彿沒有發生過一樣。
許泠只好刻意忽略了方才發生的一切。她抬起小臉,卻意外的看到了一朵嬌豔欲滴的牡丹出現在眼前。牡丹含苞待放,比開的正盛的其他花都多了幾分韻味,平添了幾分清純。
“皇上。。。” 照例被盛攬琛打斷了。
“不是說了別動嗎,”他發出幾聲輕笑,唇上也彷彿突然間染了胭脂一般有了些血色,他把那支花送到許泠手邊,“它很襯你!”
許泠呼吸一滯,半響也沒有伸手去接。
盛攬琛的黑眸裡似乎有什麼湧動,但片刻就被他壓下去了。
“不喜歡?”他的聲音帶了幾分低沉,許泠從中聽出了幾分不悅。
許泠搖搖頭,垂眸道:“臣女不敢,只是世間萬物皆有情,花自是在枝上最好看,若是摘下注定是要枯萎的。皇上不若把它留在枝頭,讓它安靜的綻放一遭,才算得最美。”
其實這話有些悖逆了,許泠說出口的時候就後悔了,人家皇帝親自摘花送你,你卻說還沒有枝頭上的好,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盛攬琛卻是隻輕笑幾聲,用白玉般的指端輕輕揉捻著花瓣,道:“許三姑娘這是怪朕辣手摧花了。”
說罷轉身就走了,此時的許泠的後背已經生出了一層薄汗。從前那個無害的孩子已經長成了如今這般,哪裡還會有人敢欺負他!
許泠剛要鬆一口氣,卻見盛攬琛又轉回身,走到她身前停下。他的影子投在許泠的裙子上,許泠看著影子不說話,低頭垂眸掩飾心中的驚俱。。。所以他又回來是做什麼?
良久,許泠才聽見微風送來他的聲音:“許三姑娘知道嗎,你,像一位故人。”
。。。。。。
太后本來想讓許泠在宮中小住幾日,但是許泠卻說顧氏為她請了師傅,課業不能耽誤,所以到了掌燈時分太后才讓許泠回去。
坐在馬車上,許泠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的腦子混沌的難受,有什麼東西就卡在那裡,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許泠扶著腦袋,皺著眉看著馬車裡太后賜的東西發呆。
所以。。。盛攬琛的話是什麼意思?還有之前太后說永安是個有福的,可是,她落得那般下場也算有福?太后是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嗎,所以她才這樣說?
越想越混沌,許泠難受的緊。身邊的白英看見她這個樣子不免擔憂,還問她是否生病了。
許泠搖搖頭,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白英,你可覺得有些異樣?”
白英想了片刻,才道:“沒有呀,好像今日姑娘在宮裡待久了,身上都染上宮裡香的味道了。”
“你沒有發現今日沒有聽到四春街口賣餛飩的叫賣聲嗎?”
聽許泠這樣一說,白英才後知後覺道:“會不會是他們今日不做了?不對呀,現在馬車應該過了東直道了,卻也沒有聽到那街上賣酒釀圓子的聲音。。。”
她的話沒說完,聲音就軟了下去,身子也倒在馬車裡鋪的墊子上。
許泠眼睜睜的看著白英倒下,卻無可奈何,因為她自己的視線也開始模糊了。。。。。。最後一刻,她的腦海裡只有一個聲音:這不是她們平時走的路!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窩又回來了~
泥萌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