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狂竄亂跳,胡奔暴走,使之力量得以發洩,方能有些稍許的甦醒。
故而底下人瞧來蕭楓是神威無比,但他眼下的痛苦,卻是無人知曉。
說來亦怪,就在蕭楓以為就此痛死之時,剎那間,體內暴亂的靈力忽然融歸一流,仿如江河入海,浩浩蕩蕩,比之原先所有,越加的雄厚。既是力量不再狂暴,蕭楓本當痛苦亦就此過了。
可怎料,那遊蕩於天地間的絮亂混雜的自然能量,此刻竟是瞬時覷隙湧入了蕭楓的身軀,仿似當他的身軀象漏斗一般,湧進了他的四肢百骸,渾身經脈。繼而在蕭楓似曉非曉,似明非明的情形下,又用一種甚含天之至理,大有混沌妙奧的奇異行功法訣,萬精交融,滌駁去雜,留存了些許至純,餘下的則又全部滲出,化為血點。
如此一來,怎叫他忍受得了,只覺得體內的力量時而絮亂無比,時而橫衝直撞,撕裂著他身上每一寸的肌膚,刮刻著他體內的每一塊的筋骨,恍如萬刀割身,又似群蟻噬心般的那麼裂疼。
蕭楓經著數刻的繞飛後,由於體內靈力的暴亂,身上所著的能量甲冑,此刻亦是金光逐漸暗淡,隱透出眾色雜互的衰幔色彩,但覺渾身痛楚不堪,實在不可忍耐,忍不住的大吼了一聲,仿如臨死的野獸,那震天的聲響吹蕩走了他身邊的層層白雲。忽地止住去勢,定身站在虛空之中。
只見他眉宇間,冷汗涔涔而下,臉形扭曲的好似水流,不斷的曲皺平滑,渾身上下尚且冒出了無數的血紅色斑點。他本以為自己既然駐足不動,必定立時會被隨後追來的喇嘛僧們立斃當場。雖說就此死了,頗為不甘,但也比那忍受無盡的折磨來得好過。
八思巴等人,見他忽然不再閃避遊走,且還佇足等待,不禁心下狂喜,以為蕭楓知曉自己,已是強弩勁末,就此放棄了抵抗,引頸待戮。誰知到了面前,才發覺此刻的蕭楓,卻是比適才,還要來得可怖。
只見他身上接連不斷的跳躍出一個個的小紅點,在他身邊,狂舞縱奔。繼而又結成一股股的弧形紅線,飄來舞去,飛飛昇升。在飛昇中漸漸變為半圓,起先是小半個、半個、大半個;霎時猛地一閃,整個兒化為了一個血紅色的‘太極陰陽’,其上所散的威勢,直非人間所有。
八思巴心下大感不妙,即忙法陣急運,強力攻擊,惟想在血紅色的‘太極陰陽’尚未發威前,就此擊斃了蕭楓,了己一樁大心事。只因這當今天下有的蕭楓一日,就沒他八思巴一日的無敵,總覺自己是在乞討求饒下,方才揀了這一性命,此等思緒下,又怎能教平生俯瞰天下,笑傲世間的八思巴就此忍辱苟活餘生呢?
蕭楓此時對外界種種的變化,亦是一無所知,完全靠著本身的護體靈力,來擋住那些,無孔不入的陣勢能量。但覺腦海裡,萬魔齊至,張牙舞爪;魑魅魍魎,惡形怪樣。胸中的煩悶與急燥實已到了極處。巨大的雙翼依著奇奧詭秘的節奏,疾速的拍展著,胸前護心鏡上的碩大太極,發出了層層泛起漣漪的護身力紋,勉強的抵住了陣法的攻勢。
底下眾人瞪大雙眼,神色緊張,直覺著天地間的驚世一幕即將閃現;趙菀卻是揪心陣陣,神思惶惶,腦海裡唯一的思念,便是可出現蕭楓力挽狂瀾,獨撐天地的奇景。
隨著底下眾人的諸般異思妙想,神異的一幕,終於出現。
在血紅色‘太極陰陽’發威的那一刻,天地募然變成黑濛濛的一片,恍似天地相連為一線,無天無地,混混沌沌,就如到了鴻蒙初開。那‘太極陰陽’所發出的力量尤為恐怖,不似人間該有,就如真的是神之力量,猛地撲向了驚駭莫名,仍自呆怔的八思巴及數百名的喇嘛僧。
片刻間,未待八思巴意識回醒,即已發現自己的四個法相,及那數百名喇嘛,瞬時煙消雲散,不留片渣,好似天地間從無這許人一般。心驚意慌中,但覺恍如黃梁一夢,兀自懷疑。望著蕭楓,悲聲的道:“你,你這是甚麼道法,竟而在一擊下,就蒸發了我教那數百名高僧?”他仍還不知,自己亦是依了那四個法相的功勞,才逃過了這一大劫,不然也早就被蕭楓適才的一擊給化為烏有了。
這時的蕭楓如何有空來回答他的疑問,直覺適才那一重擊,雖說神識稍加平穩了些,可是身上的諸般疼痛卻是未減半分,相反仍有過之。
斯時,大宋軍民,及一眾群豪瞧見蕭楓單人不僅破了那數百番僧的陣法,且還滅得只剩八思巴這一寡人。止不禁的高聲歡呼了起來,彷彿已是擊敗了蒙古,光復了河山。那瘋狂的歡笑,那喜到極點的哭泣,隱隱的傳入了蕭楓的耳際。
相反,元朝水兵們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