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於是仍然前行;忽然身後的遠處又是一聲慘叫,其聲尤是臨死之前的哀呼,心下微驚,不知是否需去探視,思量須臾,心道雖說自己正煩,可亦不能見死不救。
當下御風疾射,遁聲尋去。誰知聲量雖響,相隔卻也甚遠,跑了許久,方到地頭。
一輛馬車,孤零零的橫倚在路邊,地面凌亂,好似剛有人在這拼鬥過,車下躺著一具血屍,瞧著衣狀打扮,便知是個馬車伕;全身橫七豎八的佈滿了刀痕,諒來是被人亂刀戳死;地上散落了些銅錢,由此看出這馬車伕必是遇到了強人,在搏鬥之後,終被人弒殺。
知道此人已然無救,疾步上前,撩起馬車車廂的門簾,裡面空無一人,只有一張薄席鋪在廂底,顯得甚是空蕩整潔。
轉首四處巡視,卻是已然杳無人跡,蕭楓心知其因是自己神不守舍的緣故,才使得此人枉遭橫死,倘若自己在第一聲慘呼便即尋來,興許還或有救,一時到覺得頗為歉仄。
隨手揮出,地上頓時現出一個土坑,右手再揮,那屍首立刻浮騰而起,順著氣勁緩緩滑入坑裡,接著一股無形的力量擠壓著土壘,瞬時便抹平了原先土坑凹下的地方。
蕭楓望著那馬車伕葬身之所,尋思著:這人的生命當真是脆弱無比,一刻前尚還駕著馬車,眼下卻已被強人所害,葬身異鄉。
眼下的蕭楓實是多愁善感到了極點,他不曉得自己的修真功境已然倒退了許多。
蕭楓凝視了良久,忽而轉念想到:誒,對了,想我若是要尋得雪兒蹤跡,如要一直翱翔天穹,那是萬無希望的,不如做了這馬車伕,行走天下,一來尋找雪兒,二來也可賺些銀兩,省得再去偷竊他人的衣衫了。
心念及此,騰身一躍,便即坐在了馬車的轅頭之上,揮起長鞭,一個響亮的“啪”聲,長鞭落處,那馬撒開四腳,沿著寬大的官道,狂奔而去,只是在車後掀起陣陣塵霧。此刻他身上穿的衣衫仍是那日在田野裡所竊,是以不從氣質上看,乍眼瞧來與窮苦行當出身的馬車伕,卻也甚是相象。
那馬精力到也充沛,拉了一車竟是步履如飛,不須再加鞭揮,馳得也如瘋了一般,道旁樹木紛紛倒退,委實迅捷無比,蕭楓說不出的歡喜。
只是想到自己身無分文,別說是自己的食用,就是那馬的草料亦是無錢購買,自己到是無妨,就是數年無所吃喝,也能捱過。一時雙眉緊皺,只盼途中就有生意上門,也好賺些錢來,先餵飽了它。
可是方今天下戰亂不休,百姓若是不必要,委實不想出門遠行,以有不測,故而行了足有百里,還是未接到一單生意。
如此過了兩日,眼見天色漸晚,只見前面房屋鱗次櫛比,已然到了一市鎮;那馬亦有兩日一晚沒半點草料下肚,腹中早已餓得咕咕直響,在一客棧門前,聞到店中香味,無論蕭楓如何呵斥揮鞭,它卻是半步不動,只是跺腳長嘶,暗中思忖:我怎這般倒黴,換了個主人,卻是一吝嗇,只知壓榨馬力,不知體恤;想我這馬中帥哥,難道竟被這吝嗇活活餓死不成。不行,今天我就是被打死了,也好過被餓死。
正在一人一馬互相較勁之時,有一清脆悅耳的聲音道:“喂,你的馬車能僱麼?”
蕭楓聽到這天籟之音,即忙放棄了與馬的戰爭,轉首望去,只見店棧的門口,站了位青衣姑娘,只見她臉上薄施脂粉,一頭青絲梳得油光烏亮,鬢邊插著一朵珠花,迎風搖曳。正嫋娜多姿的瞧著自己。
“姑,娘,你…你要僱…我的車?”蕭楓吃吃的好似夢寐般的問道。當真是沒料到,在此窮困之際終於有人來僱他的車,一時之間,委實不敢相信。
“那當然,不想僱你的車,你以為姑奶奶我站在門口發痴啊?”那姑娘神色兇蠻的回答道。
蕭楓亦覺自己的問話著實有點傻,是以也並不生氣,到覺得眼前這青衣姑娘的嬌嗔薄怒,與長安初會雪兒時有些相仿,不覺中有些親近。即忙道:“姑娘,你別生氣啊,我這車當然能僱了,隨便那裡都可以,只是……能不能先付點銅錢,我這馬還餓著呢!”
青衣姑娘聽到蕭楓的回答,不禁‘噗嗤’一聲,笑道:“感情要不是姑奶奶想僱你的車,你和你的馬怕不是都的餓死了?”
蕭楓尷尬的一笑,亦不說話。
“小二,把這馬車上的馬御下,好好的餵它,這帳就算在我家小姐的頭上”青衣姑娘對著客棧裡的小二脆脆的喊道;繼而又向蕭楓嬌笑道:“你也進來吧,吃些甚麼,儘管算在馬的頭上好了。”說完,止不住的自己‘咯咯咯’的先是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