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蕭依然卻直到最後一天才露面。
她微昂著下巴,走路的姿勢是一如既往的高貴疏離,即使穿著迷彩服也同樣豔光四射,不是明豔得不可方物而是冷豔得生人勿近,掩著絕世風華的臉清冷孤傲。她走過的這一路,世界萬物都淪為背景,全然萎謝得不復成形,只有她,是眾人眼裡唯一的存在。
她走到教官面前,淡漠地開口:“水土不服。”
那平時被同學們稱為“閻王”的教官居然受寵若驚,連連擺手,“沒關係沒關係,你身體還好嗎?其實今天也可以不來的,不要勉強自己。待會兒走方陣時你就坐那邊的樹蔭下。多注意休息。需不需要找幾個同學照顧你?”
所有人愕然。
蕭依然不置一詞,徑直踱步到樹蔭下坐下。
教官轉過身來儼然換了副面孔,扯著嗓子朝大家喊:“你們看人家蕭同學,水土不服,最後一天還堅持過來訓練,你們要以她為榜樣!起立!繼續走方陣!”
……
……
……
終於結束軍訓。
告別教官之後,歡送隊伍一下子解散,又三三兩兩地聚到一起。
“你看人家蕭大小姐,四個字!四個字呀,人家就用了四個字半個月的軍訓一天都沒來,照樣拿到了軍訓結業證書。”
“對啊對啊!更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她居然是軍訓標兵!標兵!哦,天哪!”
“就是,這沒天理了嘛,你看我,都曬黑了,人家本來是膚如凝脂手如柔荑的!”
……
一群女生嘰嘰喳喳評論著蕭依然,嫉妒之情無以言表。
“聽說蕭依然軍訓時水土不服,沒有參加訓練。不知道她身體怎樣了。都怪這邊的氣候跟她家那邊的不一樣!”
“嗯,雖說我校環境、裝置一流,但肯定沒有自己家溫馨舒適嘛,她肯定是想家了,所以病倒了。”
“我覺得大概是學校餐廳做的菜太不符合營養標準了,我們明天就去投訴吧!”
……
一群男生你一言我一語,憤憤不平。其中包括送林暮雪進醫院的那幾個。
蕭依然一向不喜歡熱鬧,她徑直去校餐廳吃飯,點完餐後坐著靜等。
只見一群女生擁著林暮雪進了餐廳,恰好就坐在蕭依然的斜對面。蕭依然的臉上出現了不耐的表情。
“您好,您點的套餐。”服務員端著托盤微笑著把東西放下。蕭依然道了聲謝後安靜地吸著果汁,沒有理會陸陸續續坐到她周圍的人。
前面那些人嘻嘻哈哈地談話,不時飄進蕭依然的耳內,她皺了皺眉頭。過了會兒她們點的餐也到了,依舊邊吃邊談。
“暮雪,我聽說你爸爸是企業家,你家很有錢吧?”
“哪裡啦,不過就是比別人多點錢而已。”林暮雪謙虛著說。
“暮雪,你從小你爸媽是不是就一直給你請名家大師教你琴棋書畫啊?你肯定特別多才多藝吧?”
“也沒有啦,只是比別人多點才藝而已。”林暮雪接著謙虛。
“暮雪,你這麼嬌小玲瓏,追你的男生肯定很多吧?他們肯定都是和你家一樣是上流社會的吧?”
“也不是啦,只是比別人多點追求者而已。”林暮雪發揮謙虛是美德的傳統,繼續嬌羞著說道。
蕭依然抬頭時,恰好看到林暮雪帶著滿嘴的穢物嬌笑著,她終於忍不住摔了筷子走人。視線落到林暮雪身上,輕蔑而厭惡。
在寢室門口,她意外看到蕭逸辰和姚鋅睿。這兩個人一個丰神俊朗,睿智內斂,身形卻隱約顯得清雋寥落。他著一襲GiogioArmani的正裝,剪裁合體的套裝襯出他的優雅從容,骨子裡與生俱來的貴氣散發自如,彷彿剛剛從談判場合上下來;另一個瀟灑不羈,玉樹臨風,不論何時總是帶著陽光般的笑容。他同樣是一襲正裝,只不過他將褲腳捲上去一點,立即沖淡了制服的嚴謹感,多了份散漫與不羈。看來他深知能迅速獲得輕快感的方式,就是捲袖技巧。也並不像姚鋅睿西服裡面搭配的是顏色淡雅的襯衫,雖然解開了第一個釦子微微體現一種慵懶的性感,蕭逸辰裡面是一件深V領極薄的炭灰色T恤,絕對不是“微微”而是很性感,他一向是明著風騷。
這兩人性格迥異,卻做了二十幾年的好朋友,在蕭依然還沒出生時,他們就因為世交而相識相知。
“睿哥哥。”蕭依然將二人的衣著品味和外貌氣質暗暗在心裡品頭評足一番後,微笑著向他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