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麼了?”唐冠看我表情千變萬化,奇怪地問我。
我與我媽道了別,放下電話,一本正經的說:“我決定一定要做一個嚴格的家長,絕對不能溺愛子女,溺愛,等於謀殺。”
唐冠噗嗤一笑:“傻瓜,你這是唱的哪出戏?”
“防患於未然的戲!”我跳起身來,“我餓死了,出門到現在我只吃過一碗白粥,再不吃點什麼,我就得眼前冒金星了。”
“你家有點什麼?我來做,你手不能碰水。”唐冠跟著我來到冰箱前。
“你會不會做生煎餃子?”我問。
“用水下好了,幹嘛生煎?”他拉開冰箱找速凍餃子。
“切。”我揮手:“不會就直說,何必找理由。”
“老大,我是商人,不是廚子,能把生的弄熟就不錯了,有的吃就別挑剔。”唐冠提著餃子進了廚房。
是啊,有的吃就別挑剔。
我默然,是商人,也可以是一流廚師的。我用力晃晃頭,怎麼又想起他了,忘記!夏木娜,記住419原則。
可是,首先違背的,是他不是我。
“我的寶貝,寶貝,給你一點甜甜,讓你今夜都好眠……”
手機突然在餐桌上唱了起來,我旋身過去,看到號碼時,瞬間失神。
唐冠從廚房探頭:“誰的電話?怎麼不接?”
我笑笑:“你看著爐子,小心水溢位來,很難做清潔的。”
唐冠看了看我,又掃了一眼桌上唱個不停的手機,默然縮回身體。
我靜靜看著手機,張懸磁性的聲音一遍一遍固執地唱,彷彿可以看到撥打的人執著的眼神。
這一幕很熟悉。
大鬧劉明軒婚禮那天,我與雲翼吃飯,也是任由著電話在餐桌上歡唱,我置若罔聞。
“接個電話吧,大家都看著我們呢。”當時雲翼肯定覺得很丟臉、
“覺得丟臉了?你可以不與我同桌的。”我回答得惡言惡語,帶著報復的快意、
如今手機裡,同樣的人唱著同樣的歌。世事卻變化得天翻地覆,恍若隔世。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我會與他有交集。那一次的失戀,現在想起來,如同兒戲。為一個不願意珍惜我的人,我居然會傷心落淚糾結心痛不止。
如今,我連痛都感覺不到了,難道失戀也會成為一種慣性?次數多了,人也就麻木了?
電話終於不響了,空間由充滿音樂到驟然靜默,空洞得嚇人。
叮噹。簡訊。
我彷彿與誰在爭搶什麼一般飛快地伸手拿起手機。
“娜娜,手機通了,為什麼不接電話?我快急瘋了。”
“娜娜,我在美國有點事情要處理,沒法回國免談,求你接我電話,如果可以回撥一下,求你了。”
“娜娜,不接沒事,相信我,無論任何人與你說任何事,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
資訊一條接著一條。
“娜娜,回覆一個字也好,我什麼事都不能做了。”
我按下回撥鍵。
電話鈴還沒響,已經接通了:“娜娜。”雲翼的聲音,急切而沙啞。
“雲翼。”我只能叫出他的名字,卻說不出其他的話來,我用力捏著鼻子,在爭氣,不能哭,他現在已經很多事了,你不能添亂。
雲翼靜了幾秒,笑起來:“娜娜,你嚇死我了,一直不開機,我差點報警了。”
“嗯,下次記得報警。”
“呵呵,還會開玩笑,看來是真沒什麼事。娜娜,我要下個月才能回國。”雲翼聲音輕鬆起來。
開玩笑?好吧,權當我開了個玩笑。
“沒關係,你忙你的,我又不是小孩子,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雲翼頓了頓,聲音凝重起來:“娜娜,等我回來,不要相信其他任何人的傳言。”
如果不是傳言,是事實呢?是必然要做的事呢?
“嗯,我明白的,你不要擔心我。”我寬慰他,也寬慰著自己。
“娜娜,你是不是聽到什麼謠言?”雲翼不確定地問。
“哪有。”
“沒有才怪,你說話的態度放在那裡。”雲翼是敏感的,夏木娜電話裡說話的語調客套到疏離,這可不是兩天前他們在一起時的情況,那時候娜娜是堅定的。
我聽到有人在叫雲翼的英文名,同時說著一串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