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累了,頭才靠上椅背,鼾聲已起,睡得沉沉的。
唐冠起身關了病房的燈,靠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清清冷冷的月光從窗外透進來,為本來便素白的一切,更添了層啥銀輝。
月光下夏木娜的臉色白中帶點灰暗,睡得並不安穩,細長的眉微微擰著,很不舒心的樣子。唐冠輕輕伸出手指,遲疑一下,在她眉心揉下,想撫平她皺起的眉頭。
夏木娜微哼了一聲,頭偏了偏,“小云,別鬧,癢。”
唐冠的心沉了下去,收回手,指尖並擾,慢慢握成拳。眼底幽光閃過,他站起來,推開病房門走了出去。
夜深了,走廊裡靜得掉根針都聽得見,開門的聲音便顯得很突兀。雲翼聞聲回過頭來,視線與唐冠正正對上。
唐冠的眉不著痕跡地一動,雲翼揭色的休閒西裝上,深深淺淺的斑駁應該是血跡,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膽氣,心一擰,那是娜娜的血。憤怒瞬間便燃到了極點。
“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他冷硬的問。
雲翼眼皮一垂,復又抬起,眼波清亮柔和:“等待。”
如同重重一拳捶在了棉花上,重拳出擊,對方不接招,唐冠鬱悶不堪。目光盯上雲翼衣服上斑駁的血跡,冷冷道:“你有什麼臉等待?身為男人,不但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還讓他以身犯險。這樣的你,有何資格等待。”
雲翼平靜的眼中掠過痛楚,唇角微微抽搐一下,輕聲道:“資格這東西,要由娜娜來判斷。”
唐冠那個火啊,他這話什麼意思?擺明是挑釁啊!可是,人家就是有底氣說讓娜娜來判斷,自己呢?若讓她來判,自己永這是流放。。。。。。
“她不想見你。”唐冠道,他這會的心理如同爭糖吃的孩子,怎樣也得挽回點什麼。
雲翼苦笑,“我知道。”
所有人都來告訴他,夏木娜不想見他,事實上,他比誰都清楚,只要他肯跨入病房,消融的肯定是那個女人的意志。只是他不能,有兩個字叫尊重。他已經讓夏木娜的父母非常擔憂了,不能再罔顧老人的意願一意孤行了。夏木娜心裡是怎樣想的,他當然有把握,不過是鑽了個牛角尖罷了,現在他要做的事,是請求夏木娜父母的諒解,可以放心的允許夏木娜與自己在一起。
這話他當然不想也沒有必要與唐冠說。唐冠對夏木娜的感情他知道,說不吃醋肯定是說謊。唐冠比他強的地方在於,他們有時間,有著青梅竹馬數十年的感情,還有娜娜父母的認可。娜娜的感情天平雖然在自己這一邊,有的時候,也架不住幾十年的一往情深的。
再次碰個軟釘子,唐冠的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道:“既然知道,你還等在這邊做什麼?你走吧,她想要安靜。”
雲翼唇邊浮出個淡淡的笑意:“我在這裡,她不能心安了麼?那麼,她是真的不想見我?”
唐冠一時語塞,兩個男人的日光在空中對接,火藥味在空氣中瀰漫。
病房門驀然拉開,謝紫衣探出頭來,秀氣的眉皺得緊緊的:“你們倆個人,想鬧到什麼時候?”
兩人回頭,紫衣關上門走出來,責備道:“唐冠,你讓我休息說照看娜娜的,結果她要上廁所叫了半天沒人應,還好我睡得淺聽到了。”
唐冠啊了一聲,臉一紅,慚愧道:“我看她睡熟了才出來的。”
紫衣低聲罵:“還有你們倆個,不知道醫院隔音差麼?特別是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向裡面呶呶嘴:“全聽見了。”
唐冠與雲翼對視一眼,神情都頗為尷尬。他們之間幼稚的爭執,居然會讓裡面的人聽到了。
“雲翼,娜娜說,若真心想讓她好好休息養傷的話,就回去休息。”紫衣對雲翼,想了想補充道:“你這樣待著,她能心安麼。”
雲翼沉吟一下,抬起眼,目光中滿是乞盼:“我就見她一面,可以麼?”
“不行。”唐冠脫口而出。說完之後自己也覺得有越俎代庖的嫌疑,吭哧著扭過頭去。
紫衣上下掃了他一眼,衣服凌亂骯髒,滿臉鬍渣,雖然說帥哥什麼時候都看都養眼,乾淨時那叫帥氣,現在這個樣子就叫頹廢美,不過這模樣讓夏木娜看到估計欣賞心是沒有,心疼倒是有。
“回去收拾下自己吧。”紫衣嘆息:“明天再說,唉,天快亮了,早就不是明天了,快是,都走吧,我還清靜。”
雲翼眼一亮,綻開個欣喜的笑容:“明天,那說定了。謝謝你。”
唉,人長得帥,怎麼什麼時候都佔光呢?謝紫衣知道自己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