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答得有點虛弱。
莊雨桐的眼,如同解剖刀,把我剖析至盡,“我愛過,知道什麼才是全心全意,你的愛,保留太多了。”她長長嘆氣,“你太聰明,太會自我保護,你會傷到小翼。”
我是這樣的人麼?
“雲家的人,婚姻從不由自己做主,他們的婚姻要為雲氏服務。你不是雲家可以認同的女人。你若耐得住寂寞,耐得住傷痛,你就留下,否則,以你的條件你可以找到非常好的男孩子結婚生活。不要留在小翼身邊了,時間越久,他會陷得越深,我不想我的孩子被傷到體無完膚。”
莊雨桐說到這裡,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神情激動起來,結果便是氣急到喘息連連,我趕緊給她倒了杯水,讓她喝了幾口順順氣。
她好不容易平復了氣息,翻腕握住我的手,眼眸死死盯著我:“你怎樣想?”
此時的莊雨桐,如同護犢的母獸絕望而焦躁。
我慢慢抽回手,她以為她很用力地握住我,事實上,她的手早已綿軟無力。輕輕一抽,我便脫離了她的控制。
“桐姨,我愛他,不比你愛得少。”我說出這話的時候,終於認認真真審視了自己的心,頭一次,不再回避。
莊雨桐笑了,笑容發自內心,灰敗的臉色,也沒能蓋掉這笑容一絲絲的美麗。
“謝謝你。”她說。
我眼睛突然潤溼,誰說雲翼沒有母愛?莊雨桐給予他的,在在都是。我想,我終於能夠理解雲翼對她的感情了。
我俯下身,輕輕抱住莊雨桐瘦弱的身體:“我也謝謝你。”
感謝你這麼多年用一顆母親的心去愛護他,我愛你,我願你平安無事。我第一次做出這樣誠心誠意的祈禱。但願上蒼有眼,好人平安。
雲翼進病房時,桐姨已服了藥睡著了,他只眷戀地看了一眼桐姨熟睡的面容,便拉著我走出病房。
“你們都說什麼了?這樣久?我等得快急死了。”他一出病房門,便迫不及待地問我。
“嗯,時事政治,天文地理,無所不談。”我雙眼望天。
“少來了,快說。”他一把摟住我的肩,把我圈到懷裡,勾著我走。
“切,告訴你,你又不相信,還要我說什麼。”
“快老實說,不然呵你癢。”他威脅我。
我笑著,扭著身體想避開他在我腰上非分的手。“好了,她問我,有沒有做好與你在一起的準備。”
雲翼臉上的笑容滯了一下,問:“你怎樣回答?”聲線緊繃,緊張溢於言表。
“我說,又不是打仗,做什麼準備。”我滿不在乎地回答,推開他的手,快步走向前。
雲翼的表情陰沉了一下,追了上去:“若與戰爭無異呢?”
“我不喜歡戰爭。”
雲翼臉上掠過絲失望,“非打不可能?”他不甘心地又迫上一步。
我站定,扭頭,“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什麼能解決?”
“和平演變咯。”我笑起來。
他呆了呆,一臉挫敗:“你是豬。我怎麼看你怎麼像叛徒……你別讓人和平演變掉就好。還演變別人。”
我眨眨眼:“你對你自己沒信心?”
“對你沒有。”他乾巴巴說。
哈哈哈哈,我伸手接過他:“我有個原則。”
“什麼?”他身子僵硬著不接受我的示好。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當享受時就享受,別去管以後那些有的沒的,杞人憂天的事咱不做,但咱也不是怕事的人。”我揉著他一頭細軟的發,手感真好,怪不得他總喜歡搓我的頭。
“哼哼,你當然不是怕事的人,你是惹事的精。”他哼哼著拉開我的手,開車門:“上車,手冷得跟冰一樣。”
我嘻嘻笑著上了車,他油門一踩,車呼啦一聲便衝出了停車場。
車到我家門口,他沒熄火,只鬆了保險帶,跳下車繞過來為我開車門。
“早點睡吧。”他向我道晚安。
我看著他緊繃的臉,暗笑:“一起上去吧。”
他搖頭:“今天不了,明天很多事。”
“可我的車在醫院啊,明天我怎麼去上班?”我問。
他愣了一下道:“明天我早上來接你。”
“多麻煩。”
他眼簾垂了垂,還是道:“沒事。今天我反正不會睡得實在,明天我早點過來接你。”
我就是知道你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