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剩下的意識,就是緊緊念著那個人的名字。
如春風一般在嘴角里散開,僅僅是念著那個名字,都覺得風是輕的。
她哭的快要喘不過氣來。
如果只要她去找霍建聲,跟了他,就可以解決這所有的痛苦,那何不讓她一人承擔這一切?
既然霍建聲要的只是顧清歌,那麼,他是不是可以放過其他人?
“霍建聲,說好的,只要我過去,你立刻放過霍家!”
電話另一端的霍建聲心情很好。
一邊搖晃關高腳杯,一邊微笑。
“小寶貝兒,你放心,我說到做到,只要你肯嫁給我,成為我的女人,我一定不會為難霍家的!”
顧清歌兩排牙齒不停的打顫,發出“格格”的聲響。
“那好,今晚十二點整,我會去帝皇大酒店四十三樓找你!”
“叫你的狗/腿們擦亮眼睛,不要擋著我的路,免得你說我遲到!”
霍建亭在另一端吹起口哨。
“很好。”
“小寶貝兒,我很期待我們的第一夜哦…”
他說的曖昧深長,顧清歌卻已經沒有心思去聽。
結束通話了電話以後,她覺得整個人似乎都虛脫了一般。
癱坐在地上,半天起不得身。
風呼呼的刮在臉上,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割著她的心一般。
脖子裡有溼涼的東西掉下來。
顧清歌抬頭。
下雨了。
小店的老闆娘不忍看她這副狼狽相,走出來,把她扶起來。
“丫頭,別哭了,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顧清歌起身,告別了老闆娘,向遠處走去。
雨瀝瀝的下著,落在她臉上,已經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如果她和霍建亭註定走不到一起,那就讓她來替這一切買單吧…17722633
於生存而言,愛情,又算得了什麼?
既然霍建聲稀罕她這副皮囊,如果能平息這場紛亂,給了他便是。
反正,顧清歌從來都是一個人。
不會有心在乎…
也不會有人心疼…
就當她是自己找了個心疼自己的男人吧…
兜兜轉轉,繞了大半天,她才走出小巷子。
出來的時候,路燈已然亮了起來。
腳步不穩,扶著一旁的牆,她才勉強站住身體。
一抬頭,看到前方的光線下,霍建亭正走著。
似乎是累了,他在一旁的水泥路牙子上坐下來,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果來。
剝開了糖果紙,把糖果塞進嘴裡。
乾裂的嘴唇經不住他的蹂/躪,有血珠滾出來。
他卻只是不在意的舔過它,再咽回到喉嚨裡。
又坐了一會兒,他扶著路牙子站起來,慢慢的向前走著。
他走的很慢。
慢得像是老頭兒在走路,卻還是挺直了腰身。
淒涼的冷風吹過,揚起他風衣的一角,露出他單薄的襯衫。
明明那麼高大英挺的男人,卻瘦的讓人心疼。
顧清歌把自己藏在黑暗裡,默默的注視著那個男人走進珠寶店。
他很快就走出來,手上拎著一個白色的紙袋。
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人以後,他把紙袋扔掉,拿出一個紅色的絲絨小盒子,放進西褲口袋裡。
顧清歌就這樣遠遠的跟著他。
一直目送他走進醫院的大門。
她不敢進去,更怕面對霍建亭。
有些事,她明明知道,卻還要假裝不知道。
那是怎樣的一種痛,只有她自己明白。
一分一秒輾過她的心臟,時間就是這樣爬過她心上的痛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