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一樣的,也沒吃什麼東西,從冰箱裡翻出一個硬邦邦的冰凍pizza餅,正在研究盒子背後的操作說明,聽到輕輕的敲門聲。
她在克明給她在那次911事件後緊急裝的貓眼裡望一下,看到雷姨笑吟吟站在門口,手裡一個食籃子,月玲就馬上開了門。
“我試著做了你家鄉口味的檳榔芋蒸扣肉,你嘗一嘗,從巴黎回來,你瘦多了,臉都沒得嬰兒肥了,要補一補。”她有深意望月玲一眼,月玲臉有點發紅,揭開藍花瓷蓋,奇香撲鼻,淺紫灰的芋頭吸飽了五花肉的油汁,像是在喊,“吃我吧,吃我吧!”她遞給月玲一小陶缽的蒸米飯,米粒玉潤珠圓一粒粒。
月玲就夾一塊,嗯嗯地讚歎著吃起來,雷姨覺得她就像一隻闖進菜園的粉紅色小豬。
雷姨溫和地看著月玲津津有味,說,“你上次給我的咖啡豆,你猜我都用來做什麼了?”
月玲搖搖頭。
“我不喜歡咖啡的味道,也喝不慣,喝了要雙手發抖。我想咖啡色的頭髮一定好看,環保無毒,看我剛染的。”
她一定早早頭髮全白,那一頭短髮,是棕色的,比咖啡豆的顏色要淺三成。
月玲聞一聞,摸一摸,很讚賞地大力誇獎了一回。雷姨也小得意。
“剛才那個小帥哥是誰?”雷姨悠悠地說。
“你乾女兒Liz的家教學生。”
“你們不是在談戀愛吧。”
月玲叼著一塊油汪汪虎皮扣肉,含混地說,“怎麼會?Liz看上他了,想和他好。雷姨,我就要結婚了耶,光一個克明已經夠我應付了。”
“我看他那雙眼睛,賊亮地。”雷姨欲言又止。
“你隔那麼遠,就著那個搖搖欲墜的路燈,你看到他眼睛賊亮?”月玲笑,“雷姨,不要看言情劇了,多看看discovery發現臺和hisory歷史頻道,少點幻想,多點事實。”
月玲轉移話題,“你上次說雷伯要回來,幾時來啊?”
“他可能不來了。你知道,他也不想回這邊,一個女死了,一個崽浪跡天涯,我人老珠黃。幾個小時候玩得好的閨蜜早告訴我他已經在國內有了小,又生了一個嫩崽。家鄉火爐子一樣的夏天,他會來一下,避暑一樣,整天釣魚,這邊的朋友說我成了他的情婦,反是國內那一個像是扶了正,在外面應酬得熱火朝天,要幾多風光幾多風光。”
“你為什麼不離婚?”月玲說完又後悔,我們只勸和不勸分的呀。
“我對人生已經絕望,活一天算一天,他沒有和我離婚已經是我的幸運。你想,那個小老婆,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名份,碰巧她又最想要名份,他也沒有給她,說明他還是愛我的。”
月玲把最後幾粒清香的米飯扒進嘴裡,“你一個人不孤單?”
“我有我的主,我的教堂,我的教友,還有你這隻貪吃的小豬,怎麼會孤單?”
月玲拿她的大眼睛看著雷姨,今天她已經是第二次用憐憫的目光看人了。
雷姨摸一下她的頭,說,“你小孩子,懂什麼。”她收了碗碟,看到小桌子上長頸水晶花瓶裡的長頸的紅玫瑰,說,“我不喜歡那個小帥哥,他看你的目光,像你是光著身子一樣。”
月玲想到司馬瘋男記憶裡的那些無法刪除的照片,後悔剛才沒給他右邊臉頰也來一下子,這樣就對稱了。
65 Liz
雷姨回到樓上,收起擱在窗戶旁邊的雙筒望遠鏡。望遠鏡是一次教堂裡的捐款活動裡得到的,她想是天意允許她監視房客們在自家門前的種種表現。至今,她當真是最喜歡月玲,她的確也像她死去的女一樣人見人愛,但是平心而論,月玲的生活不亞於言情劇場,被雷姨默默評為偷窺之最,看她和克明激吻依依惜別,看那小帥哥賊亮的眼睛,使雷姨死水一樣的生活生機盎然,宛如政治課上老師忽然講起她到西藏的旅行。
雷姨想,月玲其實吸引著同一種型別的人,自己不知道,十年以前,克明保不定就是這小帥哥的樣子。
月玲此時開了電腦,在google搜尋:“How do I know i I'm Pregnan?(怎樣知道我懷孕了?)”才打出How do I k 搜尋框下面的提示第一條就是月玲要問的問題。譁,不是我一個人有這樣困擾,月玲想還有千萬個女人也煩惱著我的煩惱,頓時像加入了一個社團,有了組織一樣。
點開的第一個網頁的第一句話:“or mos women; he irs sig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