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道:“其實過去沒多久,都覺得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他那時是我們公司的首席服裝設計師。我們還只是同事,但是我剛進公司跟他沒認識多久就熟了。我特別欣賞他細心,負責的工作態度。可能他老早就知道我喜歡他吧,只不過那時他還是喜歡那個女生的,她好像在上海工作。有次他去上海出差,特意和她見了一面。”
塵封的故事在葉欣低緩而深沉的語氣中被開啟,滲入蘇茉心中。同時,也把封印在李智心底的傷痕揭開。
葉欣走進辦公室:“李智,聽說你主動要求調去上海和我們公司贊助的樂團談合作的事情。這件事不是你負責的呀,你那麼積極幹什麼,有假都不放?”
李智放下手上的資料,笑了笑:“其實我這次去是有私心的。我一個朋友在樂團工作,我想去見見她。”
“是嗎,看來是很重要的朋友。那,你要去幾天?”
“不會很久,最多一個星期。她是我很早以前就認識的朋友,我們一起在北京讀書,畢業後到現在都沒有見過。這個星期就辛苦你了。”
葉欣想了想確定道:“對,他去了差不多一個星期。後來他回到這裡,不久就出事了。那天我們公司在搞裝修,本來根本沒事,可他返回辦公室拿份檔案。走進去的時候,工人正好搬櫃子。他走上去幫忙,哪知道一不小心就砸到他的手。”
那一天,李智永遠也不會忘記。他回到公司時,裡面的東西剛開始清空。工人們把別的書櫃放在他的上面,他見大家都忙著就自己動手。放在最上面的東西很久沒被碰過已經積了一層灰,他從上面艱難地把箱子弄下來,灰塵掉進眼裡。他轉過頭用力一扯,邊上的一個鐵櫃瞬間滑下來。櫃子掉在地上的響聲,只那麼幾秒鐘的時間。李智用了幾個月仍然擺脫不了夢魘裡的那一幕。他常常在夢裡驚醒,然後緊張地看著自己的右手。從那以後,他不敢搬東西,看著高處的重物會不由得緊張。直到現在,他才慢慢走出陰影。
葉欣繼續道:“其實我很奇怪,只是被櫃子壓了一下怎麼會那麼嚴重。後來我去醫院,聽醫生說檢查後發現他的手幾年前就有過被砸傷的經歷。他說是被箱包砸到的,只不過當時以為不礙事就沒不了了之。誰知道這次正好傷到骨頭。”
那次經歷,李智記得再清楚不過。或者說,所有和蘇茉有關的經歷,他都刻骨銘心。
蘇茉見李智握著右手臂,緊張地問:“怎麼樣,是不是受傷了?”
李智搖搖頭:“你沒事吧?”
蘇茉急了:“我當然沒事了。你是不是砸到手了,痛不痛啊?”
李智仍舊是搖頭:“傷得不重,放心吧,我沒事。”
蘇茉還是很擔心:“那麼重一個東西砸下來怎麼可能會沒事,你把袖子挽上來我看一下。”
李智衝她微笑;“真的沒關係,我回去自己那紅花油揉一揉就可以了,你放心。”
往事就在李智眼前,他想到這裡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看蘇茉,不知道她會有什麼反應。
蘇茉的語氣加重了:“你男朋友也太不小心了,既然被砸傷過就不應該去搬重物。我之前演出的時候被吊燈砸過,纏了好幾天的繃帶,休息了好久才痊癒的。”
李智聽到這裡心更痛了:你還是不懂。蘇茉怎麼也不會想到,她口中那個“太不小心了”的葉欣的男朋友就是曾經為她而被箱包砸傷的李智。
葉欣點頭贊同地說:“醫生給他纏了繃帶,一個月之後解帶了,但是握筆時間不能超過十分鐘否則就會受不了。但是怎麼可能,他完成一張設計圖最少也要半個鐘頭。那段時間,他很消沉。原本消瘦的臉更是不成人形。他沒辦法去上班,整天待在家裡鬱鬱寡歡。我經常去看他,雖然他不說話,但是我也陪著他,好幾次一坐就是兩三個小時。後來天數長了,他也慢慢開始跟我聊天。我就鼓勵他不要放棄。”
那是一個噩夢,他什麼也不想做,只是待在家裡,坐在陽臺上看海,一看就是一整天。飯也不吃,原本就瘦的他更成了一副枯骨。他想放棄,但是葉欣一直在他身邊不讓他放棄。如果那段日子是一片黑暗,那葉欣是唯一的一點亮。
“就在他出事的第二個星期,那個女孩子來了。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覺得自己不能給他幸福所以說了個謊讓她離開了。那個女生走之後,他竟然決定和我在一起了。我沒有想太多,一心只希望他振作起來,所以細心地照顧他幫助他。”
“不管以前怎麼樣。現在,我們只能是朋友。”
蘇茉臉上是掩不住的困惑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