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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坦又暢通無阻的高速公路上,一輛加長豪華長途巴士平穩地行駛著,車身的側邊印著一幅很美的畫面,蒲公英輕靈地在一大片金色的稻田上空飛舞。
栩栩如生的圖案在寂靜的公路上,那眩目的色彩仿若從畫裡跳了出來,灑落了一地的金色,無數的花絮飄蕩於半空中。
客車內中間的一排座位。
“哥哥,你不願意去?”溪輕輕推了推坐在身旁的安晨,試探性地小聲說。
“沒有,只是……”安晨輕啟唇角,擰著的眉頭似在想著什麼不好的事,在溪的注視下,他又倐地停住,不再言語。
“那你就笑笑啊!別忘了等下我們要去參加的是別人的婚禮,要是人家看到有個年輕的小老頭會很奇怪的。”溪調侃的說著,伸手撫平他皺起的眉毛,俏皮的眨眨眼。
安晨怔怔的看著她,神思恍惚。
她的眸子像星辰一樣閃亮,透出的光彩比夜晚漫天的星輝還要璀璨明亮,讓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很可愛。”他輕若無聲的說,呆呆的表情像沉浸在一個琉璃的夢中。
溪愕然,頭飛快的移到一邊,一種難以承受誇讚的羞澀,白晳的面容悄悄爬上一層薄薄的紅暈。
可愛?
他居然說她可愛?
長這麼大還從沒一個人說過她可愛啊!
她的代名詞不是隻有魔鬼天才、頭痛丫頭、死神……
這時,長途客車已經下了高速公路,沿著蜿蜒的盤山公路緩緩行駛。
車上疲憊的乘客都進入了夢鄉。
坐在前頭的張媽不時張望著外面的景色,喜悅的表情揚在臉上。
安晨看著她不好意思的樣子,本來還後悔自己說出冒失的話,現在,他卻舒心的笑了。
又看到她另外一面不是嗎?
安靜的車廂,讓人昏昏欲睡的氣息瀰漫。
兩個少年人都低頭不語,有些難解的尷尬。
“哥哥,你還記得爸爸媽媽的樣子嗎?”半晌,溪調整好呼吸,偏過頭望著安晨。
他不懂,她連相片都不要,為什麼最近又老是提起已經過世的人。
“我不要相片的原因……是因為我覺得他們很陌生,怕自己用心去記了,轉背卻又忘了。”她的目光從他身上移轉開,默默的朝著窗外。
“那樣的話爸爸媽媽在天上會不開心的,而如果我連看都不看一眼,他們會以為我還在記恨,有了緣由他們心裡會好過一點……”
遠處樹林裡的綠色映入她的眼睛,一片深暗的綠色是種觸目驚心的傷感。
“你不用覺得愧疚,我……也不記得了。”安晨輕聲說,眼神黯淡下來。
如果她覺得不孝,那他也寧願不孝……
“那你還記不記得他們抱著我是什麼神情,有沒有親過我?我有沒有在被親後傻傻的笑……”溪的眼瞼落寞地搭下,雖然知道哥哥是在安慰她才說出那句話,可她還是想從他口中知道哪怕一點點的往事。
那樣的話,以後見到雯時她才能驕傲的說她也曾是父母捧在手心的寶貝啊!
“他們很愛很愛你。”低沉的聲音沒有悲傷,帶著絲對幸福的緬懷。
她的心突地顫抖了下,溫熱的氣息緩緩的流淌在心田。
“不過……”安晨低低的說著,忽然頓住,他扳過她的頭,左瞅右瞅半天,鄙視的說:“不過你那時笑得很難看呢,真不明白爸爸媽媽為什麼要跟著你笑。”
溪看著他的眼睛,戲弄的話沒讓她生氣,心情反倒由陰轉晴。
“真的嗎?他們有跟著我一起笑過?”她頑皮的湊過頭去,在他鼻子底下挑釁地眨眼睛,“哥哥當時一定很嫉妒,愛都被我搶光了吧,呵呵……誰叫我這麼可愛呢……”
“哪來的可愛?小白痴一個。”安晨鄙薄的瞪眼,頭不自在地向後仰。
“吃醋了吧,剛剛自己都說我可愛了,還死不承認。”長長的睫毛撲扇他的鼻尖,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嘴角掛著戲謔的笑容,“再說一遍看看啊,聽了很舒服呢,或者你還發現我有哪些優點,用你的安氏語錄一次性誇讚一番,讓我來聽聽……”
“厚顏無恥的小白痴。”
安晨面上一紅,後悔莫及的把臉別向一邊,用一根手指推開她近在咫尺的臉。
“哎呀,無恥之徒居然傍上了柏爾市的第一美少年,地球是不是倒轉了?今天的太陽是不是從西方出來的?時光會不會倒流……”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