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因。雖然察覺出他身體健康出了問題,可是那也不至於這麼快就離開我們。所以,我想知道是誰說了什麼,或是做了什麼,為什麼爺爺會那麼激動?氣得突然心臟病發…”溪望著他,洞悉一切的眼睛若有若無的落在他身上,連聲音都透著虛無的縹緲。
“是……沒有什麼原因,只是勞累過度,引發了病因。”林冠中沉靜的說,心中悄然的吁了口氣,暗自警惕起來。
“沒有外界的原因?………叔叔怎麼可以那麼殘忍?當初你親手把我逮回家,難道又想親手把我送出家門?如果你不說,我又怎麼能安心在安家呆下去。”溪神色黯然的凝視著他,他倏爾而逝的慌亂盡收入她的眼底,口氣不由得強硬了幾個點。
“小溪,你怎麼能離開家?要是連你也離開了,小晨會徹底喪失活下去的勇氣。”林冠中猶疑的說,閃躲著她逼視的目光,不敢正面勸說。
“我為什麼不能走?哥哥有他要走的人生道路,早點明白那段路會沒人陪不是更好?”溪輕輕呵口氣,如蠶絲般輕軟無力。
“不能那樣做,他現在才稍微好了一點,你不能又把他推入黑暗……”他慌了陣腳,竭盡全力地想勸服她離開的想法。
“叔叔,你錯了。哥哥從來沒有走出來過,一直活在黑暗裡。他的微笑只不過是為了讓我們放心所做的偽裝。”她淡淡地笑,面容在帽子的光影裡有些看不清楚。
“就算是偽裝,但我們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改變,他慢慢地開心起來了。”林冠中急切的說,眼色正然的睨著她。
“也許……也許,他會漸漸向我們敞開心懷。可是,有個人不能等下去了。我怕等他好的那一天,接著倒下去的那個人會是我。而我一倒下去,永遠也不會醒過來。”溪輕若無聲的說,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掩藏得很深的悲傷,帽簷投下的大片陰影溫暖著她脆弱的心靈。
“你不能倒下去,那樣會摧毀他的世界。”一向冷靜自持的林冠中陡然害怕起來,緊張的情緒透過聲音洩露了出來。
“既然叔叔也是認為哥哥要靠我支撐,為什麼還不告訴我實話?”她輕揚起唇角,苦澀的笑容灑落在唇邊,語氣卻堅決得有些咄咄逼人。
她微仰起頭,安靜的說:
“爺爺曾告訴我一句話:晨曦再現,希望無限。他說他們以前犯了個錯誤,希望我能糾正過來,給它一個完美的結局………”
“總裁真的這樣說?”他不敢置信的問,心中躊躇不定。
“嗯。爺爺那麼信任您,我又怎麼會拿謊話來騙取您的話。”溪的聲音靜如雨滴,不大,卻剛好足以使他清晰地聽見。
“好吧,我告訴你。其實總裁也早料到你會逼問我,他把所有事情寫進了一封信裡。”
林冠中無可奈何地妥協,早有預料地從外套的口袋裡掏出一個白色的信封。
天空又暗了些,陰雲密佈的。
光線詭秘的幽暗。
一條五公分長的紙條隨風飄走。
溪從信封裡抽出信紙,蒼勁有力的字帶著熟悉的味道,還未看清內容,心底已是又酸又澀。
她屏氣凝神,手指緊捏著寫滿字的信。
一行劃穿了信紙的黑體大字在暗沉的天氣裡,異常的刺目——
曦成年之日,就是與水熾堂少當家慕容宣結婚之時。如若不然,晨將終生禁錮在水熾堂的勢力範圍內。
幾十個字彷彿突然放在顯微鏡下,擴大了好多倍,好多倍。
黑色的字彙成一團,漆黑漆黑……,淹沒了世界上僅存的亮光,墜入永不見天日的黑洞。
溪的手情不自禁地捏緊了信紙,用力咬著嘴唇。瞬間,柔軟的唇瓣蒼白失血,青色的牙印清晰可見。
水………水熾堂?
安家怎麼會與那麼可怕的組織扯上關係,而且還定下如此荒謬的約定………
烏黑的睫毛猛烈地向上翹起,掀起一股很小很小的寒風,卻冷透了她的心。
她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眼神渙散的重新落在信紙上。
什麼也看不見,一片白茫茫的,紙上似乎什麼也沒寫。
可是,她還是在看著。
一字一句……
一行一行………
她的眼睛從純淨的黑色,到新增一抹憂鬱的藍色,再到幽暗的黑洞……變化不定。
林冠中無法揣測出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他雖沒有看過信的內容,可也從老總裁的口中知道了個大概。正因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