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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淡的笑容,有種奇異的溫柔。
他下巴緊繃瞪眼的時候,又透出孩子般可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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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陌生的表情,安晨想不起什麼時候出現過,畫稿的右下角統一的署著一個名字——
cey。lan。
cey。lan?
她是誰?是畫的作者嗎?
心中對這個名字莫名的陌生感讓他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的眉毛擰成一條線,嘴唇冰冷沉默的望著那幾個英文字。
彎曲好看的字型,彷彿跳動的音符。
他的思緒跟著一起跳動著,大腦慢慢地混亂起來。
忽暗忽明的光線下。
安晨仰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下頜繃得很緊,有孤獨的線條。
……
安晨笑一下啊!你笑的時候很好看呢。
不對,你再換個姿勢,側過去一點,這樣側身就更加的完美了。
你生氣的時候也很可愛,就保持這個樣子不要動哦!
………
一個模糊不清的黑影在腦海裡飄來飄去,清淡的聲音彷彿從遙遠的國度傳來。
他想不起來她是誰。
安晨痛得用雙手緊捧住腦袋,如針扎般,讓他的腦中突然刺痛得難以忍受。
“晨,你醒醒。”一隻寬厚的手掌輕拍在他的肩頭。
“子千,告訴我,她是誰?她是誰?”他的手指僵硬冰冷,低垂著頭痛苦的低喊。
“我不知道。你想得太多了,去休息下就好了。”騰子千不假思索的回答,拉開他捧著腦袋的雙手,試圖阻止他再想下去。
“為什麼你們都要騙我?”安晨沉怒的低吼,揮開騰子千的手。
他慢慢的睜開眼睛,“霍”地起身走進洗手間,清晰地聽到水龍頭放出水聲,聽到水花拍打在他臉上的聲音。
騰子千的神色隨著那一聲聲的水聲,慢慢地變得凝重。
錯綜複雜的表情彷彿深陷入某個泥潭,抽不出,又無救命的藤蔓讓他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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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株的千屈草迎風搖擺。
花草叢中,一抹修長的身影靜佇其間。
彷彿一個早已定格的畫面,憂鬱的背影挺立在風中,像是隨時都有可能飄遠。
“你是誰?我們以前是敵是友?”低沉的聲音自腦後傳來。
安晨拂開一株株的千屈草,站在同樣是一身白衣的男孩後面。
“如果忘記了就不要再去想起,有些事忘得快未必不是件好事。”前面的人沒有回過頭來,靜靜的話語暗藏玄機。
他的答非所問,讓安晨心生暗惱,不是不認得他是誰,而是總覺得他們之間還有某些他不知道的牽扯。
每次看到風洛希,他仿若聞到了某種熟悉的氣息,讓他不安又想去探知。
“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強硬的話語直擊對方的耳膜。
“可我沒興趣,我們既非敵,亦非友。對於陌生人我從不想浪費唇舌。”風洛希閒靜的側過頭,淡而涼的直視著他。
“你知道我想知道什麼?是不是你也認識她?”安晨聽出點端倪,眼神冷凝的直望穿入他的眼底最深處。
“她?……”風洛希的身子僵住,漆黑的眼眸暗湧著悲傷的浪潮。
“她是誰,你一定知道。”安晨淡漠的說,隱隱有種倨傲和霸道。
風洛希仰望著清朗的天空,失聲大笑,說:“你不要和我當年一樣,犯同樣的錯誤。不記得的人就當沒有儲存在記憶中的必要,何必還要苦苦的去尋回。有時候找回了記憶,會比失去自我更痛苦。”
安晨的身子彷彿被什麼重重撞擊了,他猛地回頭看他,眼睛裡充滿了驚詫,目光驚詫地在他的臉上飛快地看過。
風洛希眼底深刻的憂傷落入他的眼簾,竟似同樣的悲悽。
如果過去是痛苦,他真的還要再找回嗎?
是不是隻要繼續這樣活著就好………
丟失的東西,即使再珍貴,是不是也失去了尋回的必要?
………
他一遍遍地問著自己,矛盾在腦中不斷地升級。
安晨眼底黯然,孤傲的背影透著難言的苦痛。
風洛希輕轉過身,凝望著那抹落寞的白色身影,唇角慢慢溢位絲苦澀的笑意。
他還可以選擇以失憶來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