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後悔了,冰箱裡都是些沒切的菜,就她這水平得弄到何年何月啊?
安靜的廚房,
噌噌的切菜聲震得天花板上的燈都在震顫,比起屠夫剁肉陣仗還要擺得大。
溪頭皮發麻的握著菜刀,手法笨拙的切菜。
土豆片切得厚的厚,薄的薄。
一滴滴緊張的汗布在額頭,她不停地用手背擦拭,手指把刀柄握得更緊了。
魚頭“喀嚓”一聲碎裂的聲音,溪還來不及欣喜,手指一鬆,刀刃滑到左手的食指上去了。
霎時間,白晳的手指鮮血直流,她不停的擦,血卻汩汩的勢無止盡的冒出來。
“秀……秀……”她嚇得驚慌失措的大聲喊叫,面色慘白慘白。
她拿著毛巾拼命地擦著手指上的血,擦得越快,血流得越是洶湧,怎麼都止不住。
‘啪嗒’
放在桌子邊緣的菜刀被她的衣角一帶,掉落在光潔的地板上,銀白色的寒光刺入她的眼睛。
“怎麼了?你……”
秀聽到外面的呼喊,從床上爬起來,緩步走進廚房。
纖細的手指頂端,一滴滴鮮紅的血重重的打在一塊已經染紅了的毛巾上。
他本來還懶洋洋的神情馬上變得大驚失色,無力的罵道:“笨得像木魚的笨蛋,怎麼可以這麼不小心?”
秀用手掐住她手指的上面,抬起她的手腕,然後把她的手指放進他自己的嘴裡含著。
“……嗚……嗚……秀……我真的是個什麼都不會的笨蛋。”溪淚水迷濛,哭得泣不成聲。
假裝的堅強再也堅持不住,原本還忍住的眼淚憋也憋不住。
木魚……
為什麼聽到這兩個字她這麼想哭……
她終於明白當初為什麼會不討厭風洛希給自己起的外號,秀唯一罵她的一句話就包含了那兩個字啊……
“別哭了,我不罵你笨蛋了……”秀伸出手臂,輕輕的抱住她,滿眼的憐惜和擔心。
她拽著他的衣角,頭深深的埋進他的腋窩處,垂得低低的,哭得像只受傷的小獸。
血和著淚水弄髒了他大片的衣服。
心彷彿陷入黑暗的沼澤,掙扎,掙扎,無法逃脫。
夕陽的餘暉落盡。
暮色籠罩著大地。
寂靜的空曠花園裡,一個幾十平方米的玻璃花房蓋在花園的中央。
漆黑的夜色。
一抹落寞的身影靜靜的走向花房,叮叮噹噹的響聲自他手中的發出。
像怕驚醒什麼人或物,他走得極輕,腳步邁得極緩。
啪—
修長的手指輕觸門口的電源的開關,細細的撥動聲在空寂的花園裡異常的清淅,清徹。
透明的玻璃花房裡霎時變得亮堂堂的,雪亮的白燈光從裡面透出來,照亮了周圍幾米遠的地方,驅散了黑暗的籠罩。
‘汪汪……’
突如其來的刺目光芒讓他懷裡的小東西猛的驚醒了,一陣微癢癢的感覺從胸口傳到他的神經。
風洛希的右手微微抬起,掌心冰冰涼涼的。
小狗自他懷裡探出頭來,吸著鼻子向前探去,似乎想去抓他手中的東西。
“小木魚不要動哦,我馬上就開門帶你進去。”他低聲說,輕拍了下小狗的頭,左手緊抱著它毛茸茸的身子。
一連串鑰匙片碰撞的聲音,他從中選了一片鑰匙插進白色玻璃門裡。
門應聲而開。
滿屋的明亮。
空氣裡有濃郁的香氣。
風洛希在一大片的薰衣草旁邊靜默的坐了下來。
小白狗的躁動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鎮靜的趴在他的膝蓋上。
他聞著芬芳怡人的氣味,內心安寧一片,身心潔淨。
“汪汪……”
小白狗突然叫了起來,似乎覺得他有些異常,咬著他的衣角向外扯動。
風洛希怔了怔,溫暖的手掌覆在它的頭頂,“你也覺得我不對勁嗎?”
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珠茫茫然的望著他,盯得眼睛快發直的樣子。
“為什麼你也要擔心我?”白晳得透明的手指輕柔的梳著它長長的毛,一下一下的,像在仔細的數清它身上的毛髮數量。
小白狗的目光柔順下來,嘴巴在他腿上蹭來蹭去的。
他忽而笑了,“果然是隻笨狗!我那麼高興,你看不到嗎?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