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晨聽著那聲很倦怠的聲音,沒有再多問,輕輕離開了。
溪躡手躡腳的走到房門口,趴到門板上聽了會,確定外面沒有任何聲響才鬆了口氣。
忽而又覺得有點可笑,在自己家居然像在做賊。
她仰面躺在床上,迅速抓起電話拔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等待的空檔心莫名的緊張起來,等下千萬別穿幫才好。
“喂,您好,我是藍雨。”話筒那邊傳來慵懶的聲音,好像還沒睡醒的樣子。
“Endy,有沒多賺錢,少工作;多休息,少動腦;多吃飯,少喝酒……”溪聽著從遙遠的彼岸傳來的懶懶的聲音,忍不住學起老師,老氣橫秋的說著。
“……溪?!”藍雨一下子驚醒,睡意全無,驚喜交加的情緒盪漾在眼裡,傾注在袖針和耳釘上,彙整合一道強烈的白色光芒照亮了還在昏睡的房間。
稍加考慮後他決定先不問她在哪,他不經意的問,似乎又驚喜又奇怪:“這麼早就醒了嗎?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還沒睡呢,哪來的就醒了?
她在肚子裡抱怨了聲,真是的,謊還得繼續撒啊。
“嗯,雨哥哥,那個……阿姨那裡你能幫我去拜祭她嗎?過幾天是她生日。”
溪望著天花板上的海浪,聲音很低很低。
想起阿姨她的心情又開始低落,從小到大沒一次記得她生日,特意的告訴每次到最後還是忘了。
“你不能回來嗎?要不要我去接你,到時再一起去?”低低的話語透出的難過情緒讓他很是不安,更加確定她確實沒有忘記過那件事帶來的傷痛。
“啊,不行,”溪脫口而出,立馬拒絕,話說出口方才覺得反應太過激烈了,她緩了口氣,儘量用很平靜的語氣說:“我是說我現在走不開,等過段時間我再去。你幫我告訴她,我很好,也很幸福。”
很好?
會嗎?
什麼時候她才能毫無保留的告訴他她所有的憂傷與不快?
“你們在研究什麼?為什麼潔雯說要兩年後才能回來,你不是隻需一年就畢業了?”藍雨不願再引起她的傷心,巧妙的岔開話題,順帶探探她的口風。
“啊?……哦,那個是因為……”溪一時被問住,抓耳撓腮的想著該怎麼回答,“因為教授帶著我們潛心研究新的著論,叫什麼我還不能告訴你,不久後你就可以看到了。”絕處縫生,她忽然想起導師是曾說過這麼回事,只是她沒聽進去,以致現在把它當謊話來說,緊張得手心都冒出了汗。
“是嗎?教授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奇怪了,研究著作還得跑到偏遠的小鎮去?”藍雨摸著手心的袖針,故意的抓著這個話題不放,邊想著她在那邊手足無措的樣子,優美的唇角是逗弄的笑意。
“啊,我們也不清楚,只好跟著來了,你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的。”溪眨了下眼睛,茫然無辜的說,心裡在偷偷咒罵著好朋友。
雯真是害死人,編也編個像樣點的,又不是地質學家跑到農村去研究?
“我剛給雯打了電話,她說你們正在參加當地的派對,那好玩嗎?”他啞然失笑,說著半真半假的話,看她如何應對。
“啊,咳……”溪猛地被口水嗆到,摸著喉嚨嚥下來搗亂的唾液。
雯看來真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連她最不喜歡參加party都忘了,還什麼派對?
“怎麼了,感冒了?”藍雨興致盎然,早料到她會有這種反應。
“不……不是,我很好,那個很好玩,既有美食又有帥哥美女。”溪覺得他就站在她的面前,讓她這個撒謊的孩子慌作一團,心虛得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見,不停的擺著手否定,生怕他不相信自己的話。
“下個月我要去美國出差,順路去看你。”藍雨把頭埋進被子裡,聲音從絲絨裡傳出來,悶悶的顯得有些不開心。
“啊,不用不用……”溪忙不迭的拒絕,信誓旦旦的說,“我在這裡一切都好,還有很多朋友照顧,你不用擔心我。”
“為什麼?”藍雨故作生氣的問,聲音沉悶,手掌攤開,銀白色的光芒映進眼簾,他腦中靈光一閃,倏地語氣一變,無力的要挾道:“不去也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
“條件?”溪喃喃重複一聲,沒有想到有人在佈置著圈套等她鑽,她想也不想的滿口答應:“你說,不用說一個,就是一萬個我都答應。”只要你別去看我就好,否則會被雯恨死的,她在心裡偷偷補充了一句。
“聽好了——”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