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收緊雙臂,輕摟住兒子,寵愛地親了親他粉潤的小臉蛋,
“剛才幹什麼呢?怎麼叫那麼久都不應?”
逸臣得寵地揚起可愛的笑臉,回親了媽媽幾下,“沒幹什麼,我看宣爸爸很累,所以就一個人出來玩了,不能吵媽咪準備午餐的工作啊。”
“真乖!”
他被媽媽誇得心滿意足地微笑,想了想,接著說道:“可是剛剛有差點摔倒……”話沒說完,他看到媽媽眸色一緊,忙加快語速,補充解釋道:“多虧那位叔叔,他扶住了我,還有啊!那位好心的叔叔他說他也住在這裡呢?……”
他抬起小手,依偎在媽媽懷裡,手指著來時的路的方向。
好心的叔叔……
他也住在這裡……
溪緩慢緩慢地拉著他的手,輕輕地站起身,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
強烈的逆光中有一個金色的剪影。
那人在萬千道光芒裡。
明亮得令溪睜不開眼睛。
她整個人愣在那兒望著他,嘴唇略顯蒼白,眼珠是失神的藍黑色。忽然,她閉上眼睛,臉上閃過決然的神情,飛快地轉身向別墅大門口走去。
“不準走!”
藍雨呆了呆,沉聲低喊,遠遠地凝視著她。
他的面容高貴倨傲,眼底卻有沉黯落寞的微光。
溪彷彿沒有聽到,沒有回頭,她走得很快,似乎是想要逃開。陽光照在她的背影上,有種冷冷的陰影和絕情的味道,就像她的噩夢中那反覆出現的場景。
心口驟然痛得難以忍受,藍雨顧不得是維繫著的矜傲,他追上前去用力抓住她的肩膀,低喊————
“不準走!”
溪的身子僵住。
她沒有回頭,背脊僵硬地挺直著,“請放開我。”
她的身子很冷,藍雨的手掌不自覺地越發在她肩頭收緊,
“為什麼要躲著我不見?”
那麼多的日日夜夜,他懷揣著失去了她的痛苦入睡,卻每每夜夜無法真正地睡著。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裡全是她清新可人的樣子,恍恍惚惚地似還能聞到她身上幽幽的體香。
她就那樣一直活在他的心裡。
這一次,他絕對無法再容忍她的無端拋棄。
溪抿緊嘴唇,不發一言地看著他。
她冷漠的態度讓他彷彿受到重擊,身體有股冰冷的憂傷浮上來,快要將他淹沒窒息。
“僅僅是我愛你,還是不夠,是嗎?”
雨的背脊已經僵硬,嘴唇抿成孤寂的線條。
“我早該知道,無論你怎樣的對我承諾,我怎樣的將你留在身邊,你終究會為了安晨而放棄我,拋棄我們曾經的過往。你只肯為他活著,卻不肯一生留在我身邊。”
溪忽然抬起頭,木然地說:“留下來?你要我怎麼留下來?留下來看著你和別的女人一起幸福生活著嗎?”
藍雨猛地僵住!
別的女人?哪來的別的女人……
除了她,他此生哪還會愛別的女孩……
“我留下來後,你想讓她置於何地,我又算是你的什麼人?你不是娶了那個公主嗎?為什麼還要苦苦糾纏著過去?”溪筆直地站著,倔強地看著他,“幾年的時間我們都挺過去了,但願以後不要再有交集,我不想現在的生活有任何改變……”
她用力地掙脫雨,脆弱蒼白的唇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望著雨,她突然輕輕笑了起來,笑聲裡有種說不出的古怪和淒涼,聲音低低地說:
“哦,我忘了是自己先不自量力,高攀上藍家………”
她閉了閉眼睛,沒有再說下去。
算了……
如今說這些譏誚的話還有什麼意義,往事已經不可挽回。畢竟他曾經是那麼那麼地愛過她,在這四年裡發生的事,也不是他可以控制的吧,她不是一直希望有個真心愛他的人來代替自己嗎?
“我不明白。”藍雨心中一凜,凝視著她,目光幽深沉思。“難道……你有試著聯絡過我……”
溪彎下身抱起不明所以的逸臣,淡淡地凝視他,回應說:“不是你交待過的話嗎?那一句足以了卻我所有語言的話不是你無法親自告訴我,轉而請他們代為轉答的嗎?……”
“告訴我!他們對你說過什麼?!”藍雨情急之下大步擋在她面前,阻止了她想要離去的意圖,他眼神暗凝,下頜緊繃,“為什麼——說是我要轉答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