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曉燃低頭喝果汁:“你那是正規的國際賽事,我這個麼……”
樂銘風看看她:“聽起來,你好像不太想參加?”
“類似的唱歌比賽我以前也參加過的。”
“怎麼,備受打擊?”他仍是笑盈盈的。
“對啊。從來沒拿過好名次。”鍾曉燃把頭埋進肘彎,“那些女孩子都比我漂亮多了。”
意識到這句話裡隱藏的自卑,怯懦,還有怨氣,她忽然有點後悔。為什麼要讓他看見這樣的自己。可是她本來就是這樣子的。除了一堆缺點,她什麼也沒有,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愛他。一時間,沮喪的情緒有如排山倒海。
樂銘風的聲音卻響起來了,平靜中帶著笑:“我想,也許是因為以前的你唱得還不夠好。”
鍾曉燃抬頭看他。他微微揚起眉,眼神裡有種溫和而堅定的光芒:“你不相信嗎?不管這個世界變得多麼荒謬了,音樂的力量都是一樣的。”
有好一會兒,她不能出聲。那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好像她從來都在等待這一句話。終於有人說到她心裡。終於是他說到她心裡。她居然有些想哭,下意識地扭開臉。
樂銘風卻輕輕拉了拉她垂在椅邊的手:“怎麼了?”
鍾曉燃的手動了一下,忽然彎回去攥住了他的手指。
“我會唱得更好的。”她說。
眼前那片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有云朵慢慢飄過的影子。陽光亮得那麼美。
愛情是什麼呢?鍾曉燃想,她從來沒打算要給它定義。可是也許一開始,她就是在期待著那麼一個人,可以相互懂得,可以相互撫慰,可以在失去勇氣的時候,給彼此一份最堅定的支援和鼓勵。或許這不叫愛情,或許這卻是對愛情最高的期待。
又或者,遇見愛,其實並不算太稀奇的事情;遇見理解和共鳴,才是人生最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吧?
“明天有什麼計劃嗎?”
一起騎著單車回學校,樂銘風問她。
“沒有啊。”
“那我們找個好地方吃飯吧。”樂銘風笑,“壽星請客。”
鍾曉燃翻眼睛白他。他只微笑,一手握了拳放到唇邊做沉思狀,像個琢磨壞主意的大孩子:“唔,什麼館子比較好呢……”
那一段小街十分安靜,法國梧桐濃綠的樹蔭密密地鋪落下來,兩人慢悠悠地踩著單車,誰也沒有說話。從樹葉的縫隙間閃落的陽光,像空氣裡跳躍發亮的音符,隨著風在耳邊迤邐著飄過了。這樣愜意。這樣安寧而快樂。鍾曉燃忽然想,若能一直這樣地騎下去,該有多好。
作者有話要說:零下八度……在寒風中抖了半小時等車……
二十九 海選
作者有話要說:從本章起做了些內容上的調整。二十九海選樂銘風的禮物沒能保密多久。當晚鍾曉燃就接到老爸電話,問她比賽如何,又說臨出門前,家裡信箱裡有封信是她的,隨手給她塞揹包裡了,別忘了檢視。
信?鍾曉燃翻自己的行李,果然找到了一個牛皮紙信封。拆開來一看,倒是怔在那裡。
裡面居然是一盤她找了好 久:87book。com的原聲帶,還有一隻淺綠色的麻質小袋子,做工細巧雅緻,看起來很像雲南特色的紀念品。
難道說——是樂銘風寄去的生日禮物嗎?那張原聲帶,聊天時提到過,沒想到他居然記得……大概是太高興,手指都打滑,半天才把那綠色的小袋子解開了,一個微涼的小東西落在她手心。
竟是一隻銀製的小酒壺。那麼小,大約只有硬幣那麼大,系在一根黑色皮繩的盡頭,銀色壺身上刻滿了花紋,看起來很像她在麗江古城見過的那些——然而不同的是,這隻小酒壺的外形有些歪扭,雖然不那麼精緻,卻反而有種稚拙的可愛。壺身上還嵌了幾顆紅色藍色的小石頭,在微弱的光線裡好像調皮地眨著眼。
鍾曉燃呆了兩秒,一下抓在手心,生怕它跑了一樣。
這一晚最大的驚喜,也許是她開啟原聲帶準備聽的時候。一張淺綠色的卡片就那樣掉了出來,上面只有龍飛鳳舞的一行字,卻彷彿讓她重又看見那一晚焰火盛放的夜空。她把它握在手裡,不知不覺就在音樂中睡著了,夢裡似乎還有他手心的溫度……
卡片上寫著:我聽見了自己的心跳。
第二天鍾曉燃起了個大早。
海選的歌她已經想定了,要唱《I Believe I can ly》。陽光帶著新鮮的氣息撞進窗來,她把音樂開到最大,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