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身吧。
獨自坐在琴房裡的時候,鍾曉燃一直這樣寬慰自己。
彩排那天她陪段倚靈去了,才算是見到了樂銘風。
也許是燈光的原因,穿件紫羅蘭色V領毛衣的他,白襯衫的袖子挽起來,在高高的舞臺上拿著個話筒發號施令,當真是清朗如風,俊雅有格,簡直比明星還要抓人眼球。段倚靈捏她肩膀,鍾曉燃才意識到自己看得呆了,當下只恨不能有個地洞鑽了,好不必受這八卦女的嘲笑。不過段倚靈沒笑多會,就拿胳膊肘捅她:“……我看你最好也去學生會幹點什麼。”
鍾曉燃一抬頭,看見趙玫在跟樂銘風說話。
蹬雙黑亮長靴的女孩,一件鮮麗的黃色短夾克,窈窕修長,正挨在樂銘風旁邊看他手裡的一疊材料,臉幾乎貼到他胸口。他手裡的麥克風沒拿遠,鍾曉燃聽見他們在說什麼節目的道具找不到。
趙玫咳嗽了幾聲,樂銘風的聲音雖然小,卻清晰地傳了過來:“病還沒好?那你還是回去休息吧,這兒有我呢。”
其實這也不過是一句平常的關心,可聽在鍾曉燃耳朵裡,卻好像兜頭一盆冰水,澆在心上那朵期期艾艾想要開放的小花上。
帥哥當然配美女,她鍾曉燃是“恐龍”一隻,怎麼居然因為人家教她練練琴,就這樣發痴妄想了呢。她又算得上他什麼人呢,大概連朋友也不是。等著看段倚靈彩排的時候,她又碰巧看到了小洛他們的節目,主唱小曹吼了首《海闊天空》,倒也不賴。
鍾曉燃回去寢室,一句話也沒有說。緊接著就是期末考試,一堆的理論考,弄得她也沒時間去琴房,天天抱著大堆筆記課本去自習教室搶位子背書。冬天也真正地來了,雪飄飄忽忽地下,卻又積不住,太陽一出就化作泥水,到處都溼嗒嗒髒兮兮的讓人好不心煩。鍾曉燃想,這次鋼琴課如果考得好,下學期她可以申請免考,那麼就不用練琴了。考完試她就回家,過個年,也許就什麼都忘記了。
沒辦法,人總是喜 歡'炫。書。網'自欺欺人的。
最後一門考完,鍾曉燃回寢室收拾好揹包,正打算出門去坐車,才發現自己的帽子沒了。她想大概是忘在剛才考試的琴房裡,連忙回去找。
跑得急,在樓梯轉角差點撞到下樓來的人。她道歉的話還沒出口,那人就伸手扶她一把,聲音帶著笑的:“怎麼了?”
居然是樂銘風。他穿件鑲紅邊的淡藍色短羽絨服,似乎剪過頭髮,看起來神清氣爽,還多了份陽光的帥氣,笑容好像都在發光。鍾曉燃本來心跳就快,這下更快了,半天才迸出一句:“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練琴啊。”樂銘風挑挑眉毛,“倒是你,好 久:87book。com沒見了,最近考試呢?對了,你怎麼沒參加元旦晚會?我一直以為你要參加的。”
“啊……”大概很久沒聽到他對自己說話,鍾曉燃有點不適應,結巴了一下,“嗯,我,我在準備考試。”
“哦,考得怎麼樣?”他倒是心情不錯的樣子,下了兩級臺階,回身笑,“鋼琴考了嗎,老楊怎麼說?”
“成績還沒出來。”
他笑了一聲:“好,那成績出來你要跟我彙報。”
鍾曉燃還待著:“哎?”
“怎麼,我好歹也教過你,不會這 麼 快‘炫’‘書’‘網’就忘了吧。”他皺著眉,半真半假地,“我的手機號你有沒有?”
“手……手機號?”
“記一下,1354613571。”他念了兩遍,催她,“記下來啊。”
手忙腳亂翻出筆來,又找不到紙。“寫手上嘛。”他還是好整以暇地笑著,神情裡甚至有點逗弄她的味道,“出成績了要先打電話給你師父,記住了?”
“……哦。”鍾曉燃還是不大在狀態,下意識地應著。樂銘風盯住她看了看,輕笑,伸過手來揉一把她的頭:“怎麼了你,今天這麼乖?”
“什……說什麼呢。”鍾曉燃張口結舌的,而他呢,哈哈笑著,揮手兩步一跳地下樓去了。
鍾曉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琴房的。
她的帽子好好地躺在鋼琴蓋上。她拿起來,看見黑亮的琴蓋上自己的影子。
頭髮被他揉得有點亂。有點亂,對不對?她的心裡,忽然漲滿了一種莫名的快樂,像暖風,呼一下吹醒那朵蔫了好多天的小花。開啟琴蓋,她飛快地彈了一串兒歡快的滑音,猛地想起了什麼。
左手掌心裡,他的手機號碼已經被汗水沁得模糊一團。
沒關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