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他的手就要碰到她的臉,連忙伸手輕輕捏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動作,一矮身往後推了半步,強顏歡笑道:
“好了好了,我是大活人,是真的,不是幻覺,你這剛剛撿過石頭子的髒爪子拿開些!”
“呵呵,”秦青的聲音有些古怪地笑了,“真好,是你,我以為你見到我會悲喜交加,趴到我的肩頭委屈地哭上一場哪,好吧,不用矯情了,我這肩膀可以借你。”
他裂了嘴努力地對她勾勾唇。
兩個人的視線在暗沉的暮色裡交集,都帶著難以掩飾的感傷,渡盡劫波情誼在,相逢盡在一笑間。
桑紅笑得很不好意思,她抬手推搡了一下他刻意地展示在她面前的寬寬的肩膀,啞聲道:“誰稀罕——我本身就一鄉下野丫頭,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是嬌滴滴的貴族少爺嗎?”
秦青被她推得身體晃了一晃,知道這丫頭就是這矯情的性子,不由釋然一笑,目光掃過她微微凸起的小腹,晶瑩剔透的眼神裡寒氣逼人,帶著一抹困惑挑挑眉:
“腰受傷了?我看你剛剛跑著的姿態有些怪異,要不要緊?”
桑紅聽著他那關切的聲音,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然後抬頭看了他一眼:“沒受傷,我——懷孕了。”
秦青乾乾淨淨的凜冽異常的眼神愣了瞬間,慌忙從她的腰上移開,白皙的面孔有些泛紅,他有些尷尬地手足無措地抬手揉揉自己的頭髮,然後又無奈地看著她,眼神一點點變得柔和:
“懷孕?那你還敢跑那麼快,還敢爬高上低地蹭到牆頭大樹上?你怎麼一點都沒有做媽媽的自覺?”
啊?
“秦青,我——”桑紅看著秦青那一派單純乾淨的面孔,覺得有些啞口無言了。
“你什麼?走啦,去你那裡。”秦青說著往她走過去。
“去我那裡做什麼?”桑紅詫異,她很抗拒,她不打算讓任何人去她的小窩。
“我餓了,去你那裡整點東西吃,不行?”秦青沉了臉,他還有很多的話要問她,這丫頭竟然給他認生起來。
“嘿嘿,我那裡怎麼可能有好吃的,要不,我請你去鎮上最高檔的飯店Happy,我埋單?”某女厚著臉皮賠笑,她真的不想在這樣曖昧的時間帶著秦青去自己的公寓。
秦青眼神在她臉上盤桓了片刻:
“你那裡沒有好吃的?別告訴我你這白裡透紅的胖臉蛋是西餐的功勞,再小氣,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說完秦青抬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幫她轉過去身,固執地推著她往前走。
“秦青,真的不方便,很快都是晚上了——”
桑紅垂著頭,她幾乎可以想象到如果美林或者周圍的鄰居或者保安看到,誤會就可能大了,那群洋鬼子絕對會直接就把秦青當成她肚子裡那從未謀面的孩子的爸爸。
“我算是聽出來你的意思了,不方便?你和洋鬼子同居?”
秦青看著桑紅低頭一副見不得人的小模樣,覺得這個念頭一閃,就讓他的心生生碎裂一般地痛。
啊?
桑紅驚愕地抬頭,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秦青看她那茫然又委屈的神色,心情稍微好些,曲起指頭給了她一個大鴨梨,痛得桑紅連忙抬手捂住頭躲開。
“沒有,沒有你心虛什麼?走了,我看你這小氣包是存心要餓死我。”
秦青說著伸出胳膊想要籠著她的肩膀,推著她往前走,大手卻在她的身後猶豫了一下,放下了。
桑紅也乖乖地帶著他往前走。
一會兒他要是盤問起來,該怎麼和他說啊!
桑紅有些抓狂了。
她低頭悶悶地帶著他往公寓方向走,最後只好無奈地往秦青身邊靠了靠,和他並肩走著,小聲說:
“秦青,這裡的外國人也很八卦的,額——有必要說一下,我現在是鎮上報社裡特聘的專業攝影師——黃一鶴,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秦青點點頭,她從哪裡買到了這樣的名字和身份?
“誰讓你找來的,你叔叔嗎?”桑紅小聲問。
秦青的臉頓時沉了沉:“你覺得呢?”
“不可能,他對你呵護有加,怎麼會推著你往火坑裡跳。”桑紅一看秦青的臉色,知道這話顯然讓他不舒服,只好嘿嘿乾笑之後,自動地排除了秦洛水。
“那你怎麼會這麼快就找到我?不要告訴我你屬狗的,狗鼻子靈通,這理由不行。”桑紅嘟著嘴試探道。
“額——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