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進行解讀。
幾天後的一個早上,旅店的服務員告訴她,有人留了條子,桑紅一看是湯姆克魯斯的,告訴她該出報紙了,問她要照片。
原來她這些天早出晚歸,壓根兒就沒有人能找到她。
於是,湯姆克魯斯急得跳腳之後,終於還是選擇了這樣最原始的留言方式,他發誓一定要給桑紅配上一個手機,可是,一想到桑紅的職業就是走南闖北,穿行於莽莽山野之間,他頓時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裡山高林深,手機幾乎沒有任何用武之地,因為出了甜水鎮,經過一個山口,可能手機就成了擺設了,訊號的覆蓋範圍太小;而且,在甜水鎮,帶著手機是被人鄙視的,大家都在用固定電話,而裝一個私人電話申請的費用實在太貴了,鎮上的固定電話廳倒是又好幾個,但那時方便和外邊的人聯絡。
當週五的時候,湯姆克魯斯在報社被稿子纏得焦頭爛額的時候,看到桑紅的面孔出現,竟然是說不出的驚喜:
“嗨,很高興你能回到這裡,以後能不能每天給報社打個電話,報個平安什麼的,如果不是旅店的人說她每天都很晚回去,我都快要報警了。”
桑紅手裡有了照片,加上這幾天確實有所收穫,急於和湯姆克魯斯分享自己的成果,於是明朗一笑,在湯姆克魯斯的對面坐了下來,把手裡的本本開啟,翻出自己得意的照片點開,扭轉了本本的螢幕,給他交工,口中玩笑道:
“很抱歉,不能,因為我去的地方無法保證能找到電話亭,而且報警,你是報警攜款私逃還是人口失蹤啊?”
湯姆克魯斯聽著她那幽默的玩笑,知道她的興致很好。
不過,他以記者的敏感,覺得這女孩子的英語聽著怪腔怪調的,彷彿她走到哪裡,都會帶著和當地人說話之後無意中模仿來的口音和腔調,這讓他十分的驚訝。
能這樣容易受到語言影響的,除了暴露出她的學習能力超強之外,還暗示出英語並不是她的母語,那麼,這個神秘的東方女孩,她的籍貫和簡歷都顯示出她從出生到現在,都是生活是M國的國土上,沒道理語言風格這樣的不穩定。
“你的口音怎麼聽不出一點來歷?”
他問,目光打量著她略微有些稚氣的面孔,很難想象一個二十二歲的女人,竟然長得這樣的——額,他不知道如何概括她的風格——最後確定為,這樣子應該是屬於嬌嫩的吧。
“呵呵,我認為和人溝通拉近距離的關鍵至少是語調上要盡力地和對方保持一致,而且,我喜歡模仿,尤其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這樣讓我覺得很有意思。”
桑紅謹慎地垂了眸子,故作不在意地玩笑,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英語水平和土生土長的M國人相比,差得太多了,雖然她也在努力地積累當地俚俗風趣的諺語,而且也在使用,不過,生澀是無法避免的,她和人的交流畢竟有限。
湯姆克魯斯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照片吸引住了,他自然沒有在意桑紅的回答。
桑紅也很乖巧地住了聲。
片刻,湯姆克魯斯抬頭:“看來西部對你的攝影風格衝擊很大,這些照片拍得很好,拍出來這一帶土著居民的精神狀態和生活狀況,挺唯美的——難得的是看不出憤世嫉俗了,反倒多了一些欣賞或者悲憫的姿態,好了,改天討論你的成果,我挑出來這幾張先用了,報紙馬上就要出。”
湯姆克魯斯說著,那自己選中的照片圈圈了給她看。
桑紅一看他從中選擇的就是酒吧裡的幾張,這幾張照片光影的構造全憑著陽光帶來的奇蹟,確實是很有西部味兒。
“好,我這就回去洗,不知道莫斯把我的新暗室裝修得怎麼樣了。”桑紅這才想起,她竟然都忘記了交工和搬家這回事。
關鍵是莫斯把活兒幹完了,她必須去及時地交上工錢還有支付餘款。
於是桑紅起身去做事:“就要這三張酒吧裡的圖片嗎?”她有些驚訝,如果一週她的工作量就是這樣的話,也未免太輕鬆了一些。
湯姆克魯斯從桌子上邊拿出一張紙來,飛快地寫上了幾行字遞給她:
“這是你待會兒要去拍照的地址,一個是畫廊宣傳的廣告,這個是今天晚上基米先生家的聚會,裡邊邀請到的幾個知名的喜歡西部文化的表演藝術家,你要給他們拍照,然後有機會的話,順便和他們聊聊,明天早上六點我要重新出來的照片。”
桑紅接過來低頭看看,又確定了一遍,問清楚地址,然後就收了自己的本本。
湯姆克魯斯已經快步地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