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時,尤戴克斯。特羅迪先生繼伊庭司先生之後成為公司董事,獲得兩成的經營權。雖然最近我們都聯絡不上他,但是在上個星期,他透過這位拉碧絲小姐提出異議申訴。因此按照目前的狀況,我們無法把這個公事包的內容物交給你。」
「…………!」
樹與穗波……兩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名叫拉碧絲的少女身上。
這個天真無邪、身穿黑色兩件式洋裝的少女,大概只比美貫大個幾歲吧?她依然握著樹的手,一副感到很不可恩議地歪著頭。
穗波再度把目光從這名少女調回(協會)秘書身上。
「……這是怎麼一回事?」
沉靜地重問一次。
她的話語絕對沒有逾越分寸。
但是,語句中卻像是有火焰噴出一般。
那是蒼藍搖曳的激烈火焰。這個年輕女巫的瞳眸,正嚴厲地盯著(協會)的秘書。
'這個道理我明白。既然他擁有一部份經營權,那的確能提出異議,可是應該不至於握有決定權吧?而且,當前任社長……伊庭司的經營權懸而未決時,說要以血緣為優先決定繼任者的人,不就是(協會)嗎?」
「穗、穗波?」
樹連忙想制止她,但穗波斷然地揮手。
「社長安靜的聽著就好,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容許這種事。」
(因為,這樣實在太瞧不起小樹了。)
她咬住豔紅的嘴唇。
穗波那副模樣讓秘書有點退縮,小聲地回答道:
「因為(協會)也沒有這樣的先例……」
「那麼,你就說說那個尤戴克斯吧,他對於見都沒見過的社長有什麼抱怨?連這個都不告訴我們,只說他不符合社長的資格是什麼意思!」
穗波白皙的手拍向紫壇木桌面。公事包與放在桌上的茶具組都跟著大幅搖晃,差點翻倒。
沉默暫時支配了吊艙……
「樹。」
某人突然緊緊拉住樹的袖子。
「咦,拉碧絲?」
「拉碧絲帶了哥哥的口信。」
「咦,這是怎麼回事?」
「你聽好了。」
少女閉上眼睛。
一切的表情,都從她原本就感情稀薄的臉龐上消失了。那變化幾乎令人屏息……她簡直就像變成了人偶,光滑的肌膚變得透明,整個人就這樣癱倒在一旁的沙發上。
「拉碧絲?」
就在下一秒……
「你們聽得見嗎?」
她那無邪的唇瓣問,吐出了一個完全不同的男聲。
「什……」
「嗯,時間正好,光是讓事物正確而精密地流動就有其價值所在。再加上又是魔法師之間的時間,就算是一秒也勝過黃金的蘋果啊。」
「難道……你將人類當成使魔?」
穗波帶著毛骨悚然的表情開口。
於是,拉碧絲的雙眸蘊含著他人的威嚴睜開,愉快地仰望著樹與穗波。
「初次見面……姑且這麼說吧。我是尤戴克斯。特羅迪。你們是(阿斯特拉爾)的伊庭樹和穗波。高瀨。安布勒吧!」
樹愕然地屏住呼吸壓住眼罩。
一股灼燒般的痛楚,正從右眼深處一點一點地擴散開來。
這種疼痛正是視覺化後的咒力。一條連線從少女……拉碧絲的身體延伸出去,連向遠方。
龐大的咒力透過連線流向這裡,讓樹的右眼發出慘叫。
(這個人是……)
「昨天,拉碧絲好像受你照顧了。」
男聲突然提到這個。
「啊、啊、啊……」
「怎麼了?我只是以哥哥的身分向你道謝,不必那麼拘束。」
聽到拉碧絲的身體對自己說出這種話,這讓樹有種奇怪的感受,但他也只能點點頭。
「是、是的……」
樹閉上嘴巴。
哥哥,尤戴克斯這麼說了。
如此說來,這個男人就是對自己的妹妹牽繫了連線。
連樹也明白這代表著什麼意思。
使魔。
對女巫來說就是黑貓,對陰陽師而言就是式神……又或者是像安緹莉西亞操縱的「七十二魔神」那樣。
這代表尤戴克斯與拉碧絲之間,簽下了那樣的契約。
(…………)
樹不禁嚥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