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柱子,像一朵馬蹄蓮,“花朵”中央赫然站著那隻名為夜風的白鳳凰。聖光溢滿天知閣的每個角落。
推開沒有上鎖的門,尹軒走了進去,不得不仰著頭看著那隻白鳳凰。
“尹軒,”夜風俯視著尹軒,口吐人言,“我等你很久了。現在,你已經開始走上自己的道路了,再也回不了頭,所以,我們見面了。你無法停在原地,命運會把你推向前方,現在你的面前有兩條路,你若不選擇,就會永墜深淵。在深淵裡,有一個叫溯夜的靈魂會奪走你的一切。”
“你知道溯夜!他……他究竟是什麼人?”尹軒已經很久沒有聽見那個名字了,沒想到夜風竟然知道這個神秘的存在。
“他不是人,他是無數人類黑暗靈魂的聚合體,他可以隨時更換肉身,就像人類換衣服一樣。”
“你告訴我這些,是為了……讓我作出選擇嗎?”
“是。”
“可是我……”我只想做自己,不想走那兩條路中的任何一條。
“我知道你的想法。尹軒,首座是我的恩人,是我唯一的神,也是暗血唯一的神。我希望你選擇暗之力,成為他的重生,但是我是占夢者,是預言者,我不能欺騙你,所以我要告訴你——你重要的人將陷入劫難,這場別人的劫難也是你的劫難,但也是你選擇的契機。不管你怎麼阻止,這劫難一定會發生,你誰也救不了。”
“我重要的人……蛟瞳嗎?!還是翼兒?!她們會遇到什麼?她們……她們會怎樣?!”尹軒相信夜風的話,但是這樣的預言無論如何都不想聽到。
“我的能力是有限的,只能預測到這麼多。你走吧。你的心現在還不屬於廣御城,不屬於暗血,我會讓幽寒他們放你離開,讓你看看自己真實的模樣。只是……尹軒,不管你怎麼努力,你都救不了任何人。”夜風的聲音裡流露出淡淡的悲憫。
尹軒一言不發地離開了,耳邊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只能聽見自己心裡在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就算拼上性命,我也會好好保護我重要的人!”
夜風輕嘆一聲——些東西不是拼上性命就能保護的,而有些東西不必拼上性命也能保護。
當西南風颳起的時候,一艘客船從御龍國的碼頭出發了,白色的船帆頂端繡著御龍國的國徽。尹軒站在甲板上,看著遙無邊際的比利亞海,心如一個裝著半瓶水的玻璃瓶子,水在裡面不斷地震盪,卻找不到宣洩的出口。
手邊是一柄匕首,是當初在星影訓練時的“斷水”,曾經將它遺忘,卻被藍麒當作生日禮物送了回來,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丟下它,這把匕首在尹軒的心裡是一個紐帶,聯結著第二次元空間。想知道藍麒是不是真的能從雪狸的陰影裡走出來,想知道白魚和紫鐮漠過得是否幸福平安,想知道隆纖是不是學會忘記這個叫尹軒的人,想知道校長和他的夫人是否安好,想知道……
總是這麼無力吶,尹軒自嘲地笑著,想知道那麼多,卻又什麼忙都幫不上,什麼事都做不了,揹負著牽掛,接納著關心……甚至是愛,但是卻無法回應,無法給予。果然還是太弱,沒有力量保護什麼,沒有力量爭取什麼,這條道路上何時才能出現一塊里程碑?但是,我還沒有絕望,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增長,如果不能保護所有人,那麼……那麼至少這次要保護那個重要的人,不管是蛟瞳,還是翼兒,我想看到她們幸福的笑容。
……
廣御城紫陽殿裡,修隱和幽寒頭疼地看著又開始變透明的修靈,這已經是他從北大陸回來以後第三次變透明瞭,一百多年以來,他還是頭一變透明,而且一來就是三次。
第一次尹軒誤把修靈當作神王,絕對不是意外,雖然後來把這件事敷衍過去了,但是修隱還是不明白為什麼首座會把修靈的身體做成自己的敵人——神王的模樣。那時候修靈真的是被打擊到了,難道以後再次攻上幻島討伐神王的時候,部下問起神王長什麼樣子,要告訴他們——喏,神王和你們的輔席修靈長得一樣……
第二次尹軒體內神噬的靈魂和修靈發生了共鳴,其實已經處於清醒的臨界點了,如果尹軒沒有本能地壓制,只怕神噬的靈魂真的會醒過來。四個輔席裡只有修靈的能量和神噬完全同源,所以只有他才能隨時激發尹軒體內神噬的靈魂。修靈認人主要是靠能量波動識別,而不是靠視力,所以在尹軒推開他的時候,他真的感覺到是神噬推開了他……
至於今天早上這第三次……等修靈知道尹軒已經離開廣御城的時候,尹軒已經在開往西南大陸的船上了。修靈的憤怒完全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