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內調查,看看最近帝國有沒有什麼機密的軍械運送遭劫情報,這人很可能是趁帝國運送機密軍械的時候,搶了所有東西,才會滿身帝國、太乙真宗的高檔配備,又用得毫不吝惜……之前我居然沒想到這可能……”
“哈哈,出去才調查,有什麼意義?這人如果存心保密,一離開白銀谷,你這輩子未必還有機會再遇到他,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蒼天之下,臥虎藏龍,強的絕不只是枱面上四大勢力,不曾列名在高手榜單上的真正強人,所在多有,而正在死盯著我們、挖坑給我們跳的,更不會只有帝國與兩大宗門……”
“長老是指……”湯朱笛低聲道:“我教中人都知長老觀星佔鬥,預見未來,從無誤差,白銀谷中現在既有兩大宗門攪局,又有不明力量活動,我方處境可謂如履薄冰,長老出關助我等一臂之力前,想必已佔星觀過吉凶,請長老指點明路。”
“這個……無論是何種占卜或預言術,窺測天機已屬忌諱,洩漏天機更有果報,哪怕不立遭天譴,也有業報累積……”
黑雲孤寂沉默了一下,忽然笑道:“你必定在想,教主請我觀測天機時,我就知無不言,你要我佔算,我就說什麼業報,這不是怕天譴,只是看不起你這小輩吧?唔,你我骨肉至親,我從沒給過你什麼,又豈能在此時拒絕你的要求?”
“………多謝指教。”
“首先,你必須明白,觀星並不能窺見未來的全貌,只能看見某個點,一鱗半爪,如何解讀全憑觀星者個人,一旦解讀錯誤,曲解其意,同一個狀況,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事實,這也就是所謂的星象弄人、天機誤人……”
黑雲孤寂嘆道:“出關入世之前,我曾占星解命,所得到的結果,整個白銀谷之事,都是一個局、一個陰謀,裡頭包含著許多的算計……”
湯朱笛靜靜聽著,發現黑雲孤寂沒再往下說,忍不住道:“就這樣?”
“是的,就這樣,你別太看高我的能力了……”
湯朱笛聞言不禁愕然,能知道整個白銀谷事件可能是個局,這固然重要,可以事先準備、預防,問題是,吉爾菲哈特最後作品一事,發生得過於突然,而且如此機密大事,居然一下子就轟傳江湖,搞到人盡皆知,本來就很有問題,自己初得知此事,也懷疑是有人陰謀設計,想要憑此引各路群豪入局,目的不知,假如這就是黑雲孤寂甘冒天譴,觀星所得的結果,那……這觀星占卜有什麼鬼用?自己不用觀星也一樣知道……
“觀星,並不是你想看到什麼,就看到什麼,而是星象想給你看到什麼,其他的地方,就如同在濛濛霧裡……有這個限制在,占星斗數可說是極不靠譜的預知法,只是因為所觀測到的東西,必然實現,無可遮蔽,這才成為預知法的王者。”
黑雲孤寂傲然道:“放眼當今天下,本教、帝國、兩大宗門,看似四足鼎立,但你又可知道,表象之下,有多少暗流湧動?多少鉅奸大惡,蟄伏欲出,蠢蠢待動?若不是顧忌老夫的存在,害怕一有動作,便被老夫搶先一步窺破天機,令其奸謀敗露,這些藏於黑暗之中的野心家,早就出來活動,讓這亂世更亂……世人視老夫為邪魔,但又可知老夫恰如那一枚棺材釘,釘死在那些野心家的手腳上,若是老夫不在,四方平衡的局面立刻要被打破,蒼生苦矣。”
湯朱笛聽完,著實有些頭暈腦脹,自己是審判所出身,早已練得喜怒不形於色,但還是受不住這番話,最初,自己還以為黑雲孤寂是在說笑,但看他的表情,嚴肅認真,恐怕是說真的。
也虧得湯朱笛的鎮定功夫不錯,才能臉色不變,換成是廉杏貞聽見,可能當場就吐出來,特別是當黑雲孤寂說出“蒼生苦矣”時,湯朱笛明顯感覺到,自己面部肌肉正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不過,深思一層,他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無論是誰,要實行怎樣周密的野心計畫,對他的觀星斗數必深為忌憚,那些還潛伏在深海的巨鯊,或許就因為他的存在,才不敢輕舉妄動,怕打草驚蛇……)
湯朱笛忍不住再看了眼前老者一眼,或許這麼多年來,真是因為有這枚棺材釘,大地上才尚算穩定,沒有爆發那種將整個大地一起捲入的戰爭,惡人……也是能產生善用的……
湯朱笛一派恭謹,“長老既知此地是個局,那我們是否還要繼續前進?”
“當然,區區小事,何必畏首畏尾?站在老夫的高度,江湖上不曉得有多少人想置老夫於死地,針對老夫的設局與圈套,每年成百上千,收的每張帖子,背後都是陰謀佈局,如果害怕有人設局,根本連呼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