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沒有人跡的黑暗角落,不多時便來到了樹下。
“快……那邊……”段秀才指著大香樟木陰影的方向。
眾人飛奔到了林邊,段秀才止住了大家的腳步,雙手捧到嘴邊:“咕咕……咕咕……”地學了兩聲鳥叫。
“爹爹,我在這裡……”頭頂上傳來了銀魚兒顫抖的聲音。
飛沙抬頭看去,銀魚兒正抱著一根樹枝瑟瑟發抖。他縱身一躍,便跳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銀魚兒,跳了下來,將他放在段秀才身前。
“好孩兒,你怕了麼?”段秀才愛憐地撫摸著銀魚兒的腦袋。
銀魚兒明明就是怕得要死,卻強撐著說:“孩兒不怕!”
段秀才點點頭:“好,這才是我們段家的傳人……記住,以後你便叫段魚,不再叫銀魚兒了。”
銀魚兒……段魚點點頭。
段秀才道:“速度離開,往北走!有什麼話一邊走一邊說。”
飛沙前頭開路,小花緊跟著他,鴞蔓在小花身邊警戒,眾人飛快地往北而去。
“這些年來,我一直想找出我們段家被滅門的原因……阿銀的師父再厲害,也不可能那麼輕而易舉便進了我們內堂的。所以一定是又臥底,而且還是心腹人物。”
“那一夜之後,我被擄劫到了苗寨,雖然阿銀的師父一直禁止我與外人交通。但他沒過多少年便在外死於非命,大長老換成了阿銀,對我的看守便越來越松,雖然還是不准我跟外人說話,但實際上只要是人在執行,便總有些路子可走。”
“後來我想辦法與原本隸屬於我段家的一些旁支聯絡上,得知當初我們家的高羅朱侯四大家臣竟然全都平安無事,而且還以為我段家保留家業的名義,將我們家的財產瓜分了個乾淨,甚至還各自打著我們段家正宗繼承人的旗號。所以內奸必然是他們四家之一,甚或四家都是……”
“你前些天不是在寨子裡看到一個漢人老闆?那便是我安排的聯絡人。這次他帶來了個訊息,說是高家家主透過他傳話,說是願盡全力協助我段家復國……”
“你問他們為何還要打我家旗號不怕陰家報復?哼哼……我們這天南一地,百族交雜,大小勢力錯綜交織,哪時陰家那種外來戶隨便就可以站穩腳跟的?我們段家在此經營數百年,沒了我們的旗號,洱海邊立刻就得亂起來……”
“事實上,陰家也一直將滅我段家一事全推給苗人,說那是漢苗之爭,而他們則也是我段家的繼承人之一……”
“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我段家的慘案與他們陰家根本脫不了關係。因此陰家在鄯闡城的統治一直不穩。大香樟木寨這一系的苗人更是無法在那裡立足。但苗人又離不了漢商,因此才被我逮到機會安插那個雜貨店老闆進來……”
“請你們將我的魚兒帶到鄯闡城,去那高家,看看他們如何助我段家復國。同時希望你們能幫我查出究竟誰才是當年的臥底……”
“我已殘廢,若是留在苗疆,反而能讓那臥底有所忌憚。如果我也去了鄯闡城,他們便沒有了後顧之憂,隨便將我害死便可絕了後患。”
“最後,不要著急,我自會告訴你……”
段秀才說了大半天,解開衣衫,扯開袖子,從裡面取出一塊寫滿了蠅頭小字的破舊麻布遞給了飛沙。
“這是我段家秘傳武藝一陽指的心法。這種武藝可以將全身真氣凝聚在一根手指上,以之破敵,無有不勝。此技一向為我家鎮家之寶,傳子不傳女。我家便憑此技橫行天南。”
“魚兒還小,我怕洩露了這心法便沒敢教與他。此時交給你,盼你學了以後能轉授於他。”
“我知此行前去兇險無比,但觀你誠實可靠,而且並非等閒人物。除了你我也再無人可託……”
飛沙接了那麻布隨手塞在懷裡,腳下並不停留,依然飛奔向前。對他來說,這等功夫怎麼比得上學自女人頭師父的剛體術?因此心下毫不在意。
“哥哥,這是好東西……”小蛋突然在他腦海中說。
“這有什麼稀奇的……”飛沙很不屑。
小蛋說:“你白痴啊!記不記得你之前打豬婆時領悟的將裂肌凝聚到手掌上,化掌為刀的那招?你現在用起來成功率如何?能連續用多少下?”
飛沙道:“這個……這幾天都沒怎麼休息,沒空仔細盤算過……估摸著,怎麼也能有個三成四成五六成的,連續用個三刀四刀五六刀的……或者可以吧?”
小蛋道:“剛才我們離開那破籠子時,外面一共八個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