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竄起身來,幸虧有桌面遮擋,才沒當場露了醜。
陽弛怎生受得了這般挑逗,幾次張嘴都已將自己祖宗三代履歷差點報了出來,幸虧飛羽差連踢他幾腳,才支支吾吾王顧左右而言他。
千幻姬察覺了飛羽差與陽弛在桌下的小動作,狠狠地瞪了飛羽差一眼。以她本來脾性,早就拂袖而去,但是現在懷疑身邊這人身份,與自己潛入晏朝的任務有極大牽連,不得不委曲求全。
千幻姬更加貼近陽弛耳邊,朱唇已經輕輕碰觸到了陽弛那對招風大耳,她吐氣如蘭說道:“好哥哥,你既不說,且讓奴家猜上一猜,你莫非便是……”說著一隻手在桌下抓住陽弛右手,悄悄向上指了一指。
陽弛鼻息越來越重,但總算還有靈臺一點清明,拼命將頭左搖右擺抵死也不承認。
千幻姬見狀,心下暗惱。卻又怕自己真勾搭錯了人上錯了床,對方真是什麼鄉下村夫牛二,不但蝕了身子,還要誤了大事。也罷,來日方長,今日就當混個臉熟。那飛羽差明日便要離京,自己多得是機會,等下再施展點手段出來,不怕這人不日日自己上門尋來。
想到如此,千幻姬做出鬱悶的表情,輕嘆道:“渴慕武藏野,緣何憐紫草?原由未分明,懷疑終不了。”
此乃扶桑國宮廷流傳的仿漢體詩,雖然韻味與中原大不相同,但此刻在千幻姬口中吟來,自有一番楚楚可憐的味道。眾人聽了,心下頓起“雖不明,但覺厲”之感。
千幻姬起身微微一福,便要作別。
正當此時,樓梯響動,一個肥頭大耳錦衣玉帶的中年貴人走上樓來,一邊還喊道:“遲了遲了,今日部裡事多,恕我來遲!那什麼黃子公主可出場了麼?”
這人上得樓來,四處一打量,眼神立刻被千幻姬勾了過去,但隨即便看到了千幻姬身旁那人,不由得“啊”了一聲,噗通跪倒在地,口中稱道:“見過萬歲!”
千幻姬聞言,喜得高呼一聲“板載!”一下子跳到陽弛懷中,雙手如蛇般纏住他的上身,朱唇一撅,便重重向那龍嘴吻了下去。
身邊幾人大叫不好,伸手來捉時,千幻姬已經將陽弛按到在桌子上,四唇相交,一條香軟溼滑的舌頭已經探進了陽弛嘴裡。千幻姬運起了天賦異能,只要兩人舌頭相交,她天生媚體便可發作,從此對方就會淪為她胯下玩物,半日也不能離開。
眼見千幻姬奸計即將得逞,卻突然慘叫一聲仰面跌倒,口中啞啞亂叫。陽弛捂著嘴巴掙扎起來,雙眼含著晶瑩的淚花。也不知出了什麼錯,或許便是“聖天子百靈庇護”,千幻姬竟然異能反噬,不但沒將陽弛拿下,反而傷了自己元氣。
千幻姬畢竟受過多年訓練,只亂了一下,立刻翻身而起,抬手從髮髻中拔下一根一尺多長的金髮簪,向陽弛咽喉刺去。那髮簪尖頭處一點烏黑,顯是塗了見血封喉的毒藥。
只聽有人高叫“看暗器!”一團黑影劈面砸來,將千幻姬砸了個跟頭。千幻姬原本搭配得恰到好處的五官,吃這一砸,竟似是被砸散了一般,各各離了原位,一個花骨朵般的美女頓時化作了夜叉厲鬼。
千幻姬慘叫一聲,在地上翻個跟頭,雙手一抖,身上的和服離體而起,衣下噴出一陣煙霧,將大半個大廳籠罩在內。
那邊飛羽差連環飛腳,踢起數張椅子,將北面的窗子全都砸開。一陣涼風吹過,煙霧很快散去。千幻姬已然不見蹤影。眾人再看地上,只遺下了一件披散開了的和服,以及一隻前面綻了線開口笑的男式麻鞋。
有人驚道:“莫非那玳瑁公主竟是男人假扮?”
陽弛聞言,立刻蹲在牆角嘔吐起來。
花生圓臉一紅,不好意思地說:“那……那隻鞋是我的……”他轉向身旁怒道:“死小飛,你拿自己的鞋子砸人不好,為啥要拿我的?”
飛羽差道:“你的腳比較臭,鞋子砸起來更夠威力。你看那妖女吃了你一鞋,便顯了原形,只能面逃開了?”
眾人哈哈大笑。
至於事後如何追尋這妖女的蹤跡,便是以後的事了。
第六章
飛羽差等人在京師第一酒樓裡發生故事的時候,在樊樓遙遙相對的汴梁南城南市街的一家叫做“客常來”的小酒館裡,也發生了小小的故事。
真的只是小小的故事,因為故事的主角只是一群半大孩子。
一行同樣是五人,但最大的一個看起來也只有十歲。而且全都穿著粗布衣服,顯然不是什麼有錢人家子弟。當然,會出入南市的,也多是生活在社會中下層的普通百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