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根粗大的樹根夾著的一個角落,有一間低矮窄小的房子。
說是房子都嫌過分,跟其它那些精緻整齊各有特色的房子比起來,這連狗窩都不如。
不但房子只是用些木板胡亂拼起來,似乎被大風一吹就能散架,選的這地方也是陰暗潮溼的角落,周圍腐敗的枯葉堆得滿滿的,怕沒有一尺深。
一張比飛沙身上衣服還破的破布門簾一挑,探出一個人頭來。
那人看了看飛沙,雙手在地上一撐一撐地爬了出來。只見他兩個膝蓋以下空空蕩蕩,竟是個殘疾人!
這人身上倒收拾的極為整潔,黑白混雜的頭髮鬍鬚整理的一絲不苟,看起來約莫四五十上下,一副飽讀詩書的樣子。身上穿的雖然破舊,卻也洗得乾乾淨淨,跟身邊這個破狗窩極不相稱。
“你便是要來我這裡住的娃娃?”那殘疾人說道,“唉……好俊的後生,怎麼也淪落到了這裡……罷了罷了,且來委屈一下吧。”
飛沙忙辯解道:“我……不是淪落……我是跟鴞蔓回來的,住幾天便走……”
“呵呵,住幾天便走……”殘疾人苦笑一聲,臉上現出一絲痛苦,“當初老夫也是聽了這麼一句話,結果在此一住便是十幾年……”
“老伯,你……”飛沙不知如何安慰這人。
“老伯……呵呵……”那人道,“其實我今年還不到四十……你也跟他們一樣叫我段秀才吧,不喜歡這樣稱呼的話,叫我老段便成。”
“你……你就是段秀才?”飛沙下巴幾乎驚得掉到地上,“你……鴞蔓不是說你是她師父的老相好……啊不……那個……什麼……”
他已經語無倫次不知該如何組織詞語了。
段秀才道:“老相好啊……姑且算是吧。小子,你若是留在此地,過不幾年,你便也得成了鴞蔓的老相好……”
說著,他轉身進了狗窩。
飛沙心中太多疑惑,還需要眼前這人解答,只得一腳深一腳淺地踩著腐葉走了過去,撩起門簾鑽了進去。
與外面完全不同,狗窩裡居然也收拾得整整齊齊。南面牆上一扇小窗,窗下一張矮几,矮几上點著一盞昏黃的油燈,攤著一本看到一半的書。旁邊是一個竹製書架,上面放著數十本已經翻得破爛卻依然整齊的書,粗眼看去,盡是四書五經之類的經史典籍。書架底層還有一個小小的木盒,看起來雖然陳舊卻很是精美,像是裝盛茶具的盒子一樣。
矮几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