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他抬起頭,看了一眼慧善,突然間冷冷的開口道:“大師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愁苦,師父一去,這臥佛寺的主持想來也非大師莫屬了!”
“呵呵,皇上你誤會了,出家人斷絕七情六慾,早就沒有了什麼感情。慧真師弟坐化,對我們來講雖然是死亡,但是對他而言,未嘗不是一次新生。佛家生死輪迴,本來就是平常事,何必表露那惺惺之態。老僧已經安排慧真師弟的弟子接任主持之位,老僧在法事完成之後,還有要務去做,馬上就要離開了!”
衛恆聞聽一愣,臉上頓時露出慚愧之色,他想起慧真和他說過,眼前的老僧乃是慧真的師兄,慧真的主持之職,也就是這老僧所讓。想到這裡,他雙手合十,對慧善深深一禮,“大師包涵,是朕失言了!”
慧善呵呵的笑了,“皇上不必在意。若是沒有什麼事情,就請皇上離開吧。慧真師弟的法體過一會兒就要焚起,其骨灰舍利,都會存放這靈骨殿中,將來待皇上平定了一切之後,不妨再來!”
衛恆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他扭頭向殿外走去,當走到大門前的剎那間,他又停下了腳步……
扭頭再次看了一眼慧真,彷彿是要將慧真的容貌記在心中一般。然後一聲長嘯,身形如電,驟然直射山下。
看著衛恆消失的背影,慧善突然間笑了!
……
離開了臥佛寺,衛恆一路狂奔。
心中不停的吶喊著,任由淚水無聲的狂湧……
我不要做一個孤家寡人!衛恒大聲的在心中說道。
不知不覺中,升龍城那高大的城牆出現在了衛恆的眼中。停下了腳步,衛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看那斑駁的城牆,衛恆突然升起一種難言的激動,暫時將失去慧真的痛苦忘記了……
也許是由於江南兵亂的緣故,升龍城的守衛有些森嚴,城門處禁軍把守,一個一個的盤查進出的百姓。衛恆來到了城前,皺著眉頭看著如潮水一般簇擁湧動的人頭,心中突然有了一種莫明的感嘆。
站在人群中,衛恆緩緩的隨著人潮向城中走去。漸漸的,他發現有些不妙,因為守城的禁軍不僅僅是盤查,而且所有的百姓似乎都有一張不知道是什麼的帖子。如果沒有那帖子,就要被拉到一旁,反覆的盤問。
心中一驚,衛恆不由得暗自叫苦。他有些無奈,為何自己不先到皇陵行宮打聽一下情況,就冒然要走進皇城,這一來,弄個不好就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就在衛恆心中叫苦的時候,他已經來到了城門的關卡之前。一手頭目模樣的禁軍來到了衛恆的身前,伸出手來,大聲的說道:“關牌!”
“這……”衛恆自然沒有什麼關牌,他看著那禁軍,苦笑一聲,“長官,小人是外地人,並沒有什麼關牌!”
禁軍頭目的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懷疑之色,“沒有關牌?跟我來!”說著,他扭頭就向一旁走去。
衛恆看了看一旁緊張戒備的禁軍,無奈的跟著那頭目,走到了城門樓下。
在城門樓的一旁,一張大桌擺在那裡。桌後,一名身穿四品官服的軍人坐在那裡。手中把玩著一個小小的紫砂茶壺,神情肅穆。那禁軍頭目來到那軍人的面前,躬身一禮,沉聲說道:“啟稟大人,這有一個人沒有關牌,他說是外地人,但是卻一口京師口音,請大人發落!”
衛恆跟在後面,將那頭目的話語聽得真切,頓時心中暗自懊悔,實在不該亂說,沒有想到竟然在口音上露出了馬腳。
軍人抬起頭,目光正和衛恆撞個正著。一看這人,衛恆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眼前的官員,卻是九城兵馬司提督宣凌宇!
宣凌宇和衛恆相識已經不是一兩年的事情,九年前衛恆入京,在蘭婆江遇險,就已經和宣凌宇相識,今日這突然一見,又怎能不由得他心驚。
宣凌宇看到衛恆,也不由得一愣,臉色瞬間變得陰晴不定。雖然上一次見到衛恆的時候,還是在衛恆的登基大典之上,但是兩年多來,衛恆並沒有太多的變化,所以宣凌宇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衛恆的身份。
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宣凌宇,衛恆的眼角抽搐兩下,全身功力頓時湧動體內。在那瞬間的功夫,他已經決定若是宣凌宇有半點的不對勁,他就當場將他擊殺!
兩人那緊張的神情,頓時影響到了周圍的禁軍士兵,霎時間,刀光劍影晃動,數十名士兵瞬間將衛恆的身體圍住,神色顯得緊張無比。
“好你個傢伙還敢回來!”突然間,宣凌宇一聲怪叫,他呼的一下站起身來,大步走向衛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