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友鄰齋呆了片刻,歇了歇腳,吃了杯茶帶著芸兒回後面去了。
到了內宅蘇萱去了西間,抽了本書看,翻了兩頁,啪的一聲又扔在了桌子上。站起來在屋裡踱著步子,芸兒在一旁站著,看公子好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是呀,如果任何一個人攤上這麼檔子事兒,也會心裡難受,不高興的。
“公子,戒色大師是有名的大德,就是宮裡的太后和娘娘們也經常請了去講經的,公子不如讓戒色大師給講講經,參參禪什麼的。或許公子就好受些了。”
蘇萱想了想,左右現在無事,都說這和尚如何了得,那自己就去會會他吧。蘇萱站起來,芸兒把剛才猩猩紅的斗篷又給蘇萱披上,“不用了,換個素淨點的吧。”芸兒一愣,趕緊下去找了一件淡藍色竹葉暗紋的斗篷給蘇萱披上。
“不用跟了,我隨便走走吧。”蘇萱在芸兒擔憂的眼神中走了。
蘇萱吸著到了鼻子裡還涼的空氣,在凌波湖前站了片刻,繞著湖慢慢的走了一圈,穿過陽光斑駁的竹林,去了琉璃世界。
裡面靜悄悄的,蘇萱到了正屋緩緩的走了進去,戒色在堂屋中央的蒲團上坐著,前面擺了一個大木魚,但是戒色大師並沒有敲,只是靜靜的坐著,蘇萱跪坐在木魚的另一邊的蒲團上,安靜的坐著。
對面戒色大師垂著雙目,“施主此次前來,是想聽經還是來講禪呢?”
“都不是,大師我只是覺得,世事無常,了無生趣。”蘇萱雙目無距的道。“在紅塵中,說紅塵事,今日無趣,明日未必無趣,今日有趣,明日未必有趣。趣在心中,不可強求。”戒色道。
“大師,人為什麼要分高低貴賤,貧窮飢餓呢,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大師文心裡難受。”蘇萱喉頭髮緊的道。
“佛說眾生平等,佛說因果報應,所謂高低貴賤,不過是世人自己的眼光分別得吧,佛說眾生平等,無有差別,不分男女老幼,高低貴賤都沒離開過生老病死的規律,沒有離開過七情六慾的折磨,唯覺者反觀心底,覺悟有情,超越分別,觀察眾生一切皆為平等。貧窮施捨難,豪貴忍辱難,危險持戒難,少壯舍欲難。蘇施主時間萬物皆難,施主只窺得一斑,怎麼就輕言難受二字。佛說今世所受之難,未必不是前世報應,還請施主不要一葉障目。”戒色大聲輕聲道。
“大師,我不是佛祖,不知道人的前生後世,只知道今生今世。”蘇萱垂目道。
“那就請施主高瞻遠矚,救天下蒼生於水火,施恩於黎民。”戒色目光炯炯的看著蘇萱。
“大師我只是一介商賈。”蘇萱輕聲的道。
“施主是商賈,希望把這慈悲之商,傳遍天下。阿彌陀佛。”戒色唸了一聲佛號,“施主世間萬物千差萬別,不可強求,佛法無邊,依然有無緣之人。佛度有緣人,施主但求盡力而已。”
“大師我明白了,我蘇文一定竭盡全力,減少居無定所,衣不遮體,食不果腹之人,多謝大師解惑。”蘇萱心中豁然開朗,彷彿找了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自己前世孤苦無依,這個世上依舊身世飄零,但是確讓自己有了這樣的經歷,這是佛祖的指點吧,讓自己來這裡發揮自己的光和熱。
“施主慧根深重,於我佛緣分不淺,可願意做個記名弟子?”戒色目光殷切的看著蘇萱。
“啊,大師,我雖然願意解救蒼生於水火,但是但是並沒有。。。。。。咳我愛慕世間繁華,受不得廟中清苦,大師我。。。。。。”蘇萱急的抓耳撓腮,不知道如何說明白。
“呵呵,呵呵呵。。。。。蘇施主領會錯了,記名弟子並不要剃度出家,也不需要遵守清規戒律,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如果蘇施主還不放心,那就不要做記名弟子了,就做個俗家弟子,而且老衲是不能收施主為弟子的,老衲德行日淺,就替師父收了蘇施主,以後蘇施主就要叫老衲一聲師兄了。”戒色大師大笑了半天道。
“那就多謝師兄了。”蘇萱訕訕的說完,然後就腳底抹油溜了。
戒色大師目送蘇萱遠去,一個大和尚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師父如果實在想抬舉他,收了弟子就行了,為什麼還要替師祖收弟子呢?”
戒色目光深遠,“她肯做老衲的師弟,那是抬舉老衲了,以後爾等還要她照拂的。”
那大和尚目瞪口呆看著師父,如果不是規矩嚴格,那和尚就要去摸摸師父的額頭了,看看師父是不是愛發燒,燒得說胡話了,護國寺是堂堂皇家寺院,需要一個初出茅廬,乳臭未乾的小小少年庇佑,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鑑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