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直追溯上去都可以,對於我來說,它是我們穆家的家族傳承,至關重要。”
“可是榮恆方面只說南部老工廠的事情不是嗎?我們現在要自己整頓整個穆氏日化,其中的波折能否讓我們真的等到榮恆方面同意我們的提案?”。
“阿姨,我都敢把30%改成3%,你覺得還有什麼事是我穆曉光做不出來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
我反過來安慰她:“阿姨,有勇無謀的是莽丈夫,有謀無勇的可就是女悶棍了啊。”
錢秘書略有動容,鬆開了緊抿的唇,“那我們就試試看。”
我們相視一笑,“你回去吧,已經很晚了。”
“你呢?”
我看著桌面上的那一大杯牛奶,笑道:“靠著它我還能再撐三四個小時。”
我的確是為了南部工廠才來的,但為了南部工廠而察覺了企業繁冗的機制,也可謂是額外的收穫了,現在開始,我沒時間操心別的了,要開始認真寫一份企劃案,計算出能打動喬尊捷眼睛的回報率。
錢秘書帶門出去,我看了一眼替我搬了一整夜資料已經累到在沙發上睡著的小秘書,一口氣喝光了只帶著一點餘溫的牛奶,走到辦公室裡間抱了一條厚毛毯出來,調好空調的溫度,看著眼下年輕俏麗的臉龐。
記得錢秘書說過她的名字,但我沒聽清,而我工作起來又是六親不認,只管對方能把我想要的東西找出來給我,哪管得著她姓甚名誰。
我輕手輕腳蹲下身子,替她解開黑色制服的紐扣,她翻了個身,露出了制服上彆著的胸牌。
“佟鈴兒。”怪好聽的名字。
看她的年紀,應該是剛從學校畢業,雖然穿著職業制服,卻一副稚氣未脫的樣子,可不就只配做跑跑腿的活了麼?
我笑著給她拉好毛毯,回到凌亂的辦公桌前,在電腦桌面新建了一個文件,開始寫企劃書。
記得薛世恆曾經問過我,明明有膽色地很,為何不進穆氏工作。我當初回答他的是我因為太愛他抽不開身去做別的事。
這句話倒是有八分是真的,兩分是在他面前玩浪漫,但總體說來也是實際狀況,並未欺騙他。
我在英國唸書時掛的科目都是文學那一方面的,商業經濟可是每一門都拿高分的呢,畢業論文還被老師盛讚了一番。
當然,我若拿這種事情去問薛世恆討誇獎就太幼稚了,我只知道花錢,他卻剛好是我的對立面,只知道賺錢。在他的認知裡,不管是數學還是文學,只要你花精力學了最終卻賺不了錢,那都是白搭。而且,我這麼一點小成就,在他面前簡直班門弄斧。
我記得我曾經對他說過:“別人都誇我的腿長,跳芭蕾最好了。”
會說這樣的話無非是想得到他的稱讚,沒想到他卻反問:“那你怎麼不去?”
我一看話題的方向不對就氣餒,悶悶地說:“小時候爸爸請老師教了,我整天逃課。”
他便一臉“這能怪誰”的表情,然後別過頭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所以啊,在薛世恆面前,我就省了建立自己高大形象的力氣了,拿這個去做別的綽綽有餘,何必讓他無意傷害呢。
企劃書剛開頭時有些卡殼,我已經很久沒有接觸到專業性的東西,可一旦入手,寫起來就不費力了。洋洋灑灑寫了五千多字,從主幹到細枝末節,我都詳細地闡述了可行性,倒是後頭的投資比和收益資料我花了長時間做計算。等我回過神來時,天空已經泛出一絲魚肚白,晨曦微光射進玻璃帷幕,通紅的晨光和屋內橙黃的光線交融在一起,幻化出了奇異的色彩。
此時,我竟然覺得神清氣爽,絲毫都不覺睏倦,心下浩嘆,那杯牛奶可真是能量豐富。
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我起身遠望了一會兒,七朱大廈擋住了榮恆的大樓,但是我能看到榮恒大樓頂部的塔尖。
在湛藍的天空做的帷幕下,那塔尖染上了一些紅光,以銳利的、直衝雲霄的姿態。
我悠長吐納,收回眼神,再度調出企劃書,仔細修改起來。我要靠這個去坑人錢,自然必須做足準備。
花了一刻鐘傻乎乎的把企劃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只檢查出三個錯別字和一個混亂語句,這結果令我沮喪,卻也足見我這份企劃書寫得有多順暢。
抬表看看,時間也已經近六點了。我把企劃案傳到印表機上列印,然後關掉電腦,整個身體鬆懈下來,不由得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正準備起身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