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啟甚至覺得自己只是一個笑話。
“我再問你一遍，你一直呆在萬毒谷，就是因為那個啟？”
“……你就是啟。”
“哈哈哈哈哈！本座乃是北城啟，至於你說的那個啟，又是哪位？”
“……”
“滾，滾出萬毒谷，永遠不要讓我再見到你，不然……我會親手殺了你。”
尋再次被趕出了萬毒谷，而這一次，尋莫名覺得，啟可能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可是，尋卻和上一次一樣，並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
啟就是啟，哪怕他不記得他了，哪怕性格變了，可是啟怎麼會不是啟？
尋茫然的找到了沐，沐鳳的鳳神宮內，一個還是少年模樣的朱雀正垂著眸站在那裡。
他那身與啟相似的陰霾氣息，讓尋不由看了他一眼，但那個朱雀卻在下一刻已經收斂了自己的陰厲，露出溫潤的笑容，向著尋恭敬的行禮並稱呼了一聲龍神冕下。
沐隨口介紹了一下那隻朱雀，懶懶道：“這是朱雀一族的太子沐春風，那群小傢伙不太省心，我就將他接在身邊養著，免得這麼好天賦的孩子被那些墮落了的朱雀害死。”
孩子？
尋看了看沐春風，抬起手的時候，一條翠綠色的小蛇從他手臂遊走到指尖，探出頭來迷茫的看了看自己的父親，然後又看向那隻朱雀。
他和瘦蛇一樣的謎の橫瞳顯得這傢伙無害又萌萌噠，沐春風盯了他半晌後，溫文一笑，將眼睛挪開了。
阿檀吐了吐蛇信，慢吞吞回到了父親的身上。
尋本來是想讓阿檀交交朋友的，可惜兩個孩子都對對方不太感冒。
聽完尋找來是為了什麼之後，沐簡直沒想到自己的小夥伴能蠢到這個地步。
嘆了口氣，沐鳳說，啟已經死了，即便是轉世，那也不再是啟。
尋不理解如果沒有記憶，為什麼就不會再是同一個人？
沐鳳說，他們明白，但北城啟自己不明白，那就沒有用。
北城啟一天認為尋只是在透過他找啟的影子，他就一天不會原諒尋。
沐鳳對此也沒有辦法。
看著尋離開的身影，沐鳳悠然嘆息了一聲。
“你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懂呢？啟，你可是留下了一個好大的難題給我……”
……
尋依然回到了萬毒谷，那一日暴怒之後，北城啟徹底的無視了尋的存在，行醫衛道，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即便經過的路上有尋的身影，他也是目不斜視直接經過。
這樣冰冷的關係，就像曾經軟化過的北城啟也只是幻覺。
後來……
後來沐突然傳來訊息，讓在人間遊走的神仙都小心些。
朱雀一族叛亂，意圖掀翻龍鳳二族統治萬獸的權利，他們自立一脈，不承認自己傳承自鳳族的血統，而說自己高於鳳族。
因為朱雀一族的先祖與鳳一族的先祖，同樣是得了沐鳳血脈的直系，由朱雀一族可以繼承沐的稱謂作為姓，就可以看出他們的血脈的確是高於其他種族。
神自古高高在上，而其他生靈後天又修不成神，仙神之間的矛盾其實一直都在。同為祖神血脈，朱雀一族覺得，為何鳳族可以位列神獸，而它們卻僅僅是仙獸又或者妖獸？
自大狂妄滋生野望，不甘嫉妒產生憎恨。
朱雀一族掀起的戰火燒遍三界，即便尋所處的這個世界罕有仙神足跡，也被他們牽連了進去。
終於修煉出龍角與龍爪，不再像小蛇的阿檀，在外遊玩的時候，被闖入此界的朱雀族抓走了。
他們要用這條幼龍祭旗。
尋得知此事後，彷彿有火在胸腔內燃燒，他平生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憤怒。
他找到北城啟，跟他說：“我要走了，救人。”
北城啟並沒有反應。
尋靜靜等待了一會兒，北城啟依然將他當作空氣的樣子，讓他的胸口裡，燃燒的憤怒火焰都微微冷卻下來。
他也只是最後喚了一聲啟。
離開了萬毒谷。
而在他離開不久之後，北城啟卻也收拾了包裹，緊跟他之後離開了。
站在萬毒谷谷口，北城啟回身望向這個與尋相遇，相處，相戀，最後又真相大白後讓他視尋如陌路的靜謐山谷，譏諷輕笑著撩了撩鬢髮。
救什麼人啊……內力全失後，就不知道該老實待著嗎？
到頭來，即